我們是七人

〔英國〕華茲華斯

一個單純的孩子，

過他快活的時光，

興匆匆的，活潑潑的，

何嘗識別生存與死亡？

（徐志摩譯，選自《徐志摩詩全編》）

【賞析】

這是英國浪漫主義大師華茲華斯（1770—1850）著名小敘事詩《我們是七人》中的開頭一節。該詩描述的是這樣一則故事：詩人有一次在鄉間漫游，曾接觸過一位年僅八歲的可愛的小女孩，她的父母生養了七個孩子，其中兩個早已夭折，但當詩人問及她有兄妹幾人時，小女孩不知死亡便意味著生命的消失，故而始終咬定：“我們是七人！”

本處所選第一節，也是全詩的靈魂所在，加上抒情上具有一定的完整性，便常被后人抽出獨立成篇。詩的前三句連續采用了“單純”“快活”“興匆匆”“活潑潑”四個形容詞，著意凸現孩提生活的天真爛漫、無憂無慮，節奏輕快，色調明朗，充分顯示出詩人對童心和童年的推崇和贊美。但接下來，兀然一句“何嘗識別生存與死亡”，則把生與死這一沉甸甸的命題一下子提了出來，詩意的流動至此戛然而止，給讀者以強烈的沖擊，從而喚醒讀者的生存意識，并激發其心靈共振。

在人的一生中，童年標志著生命運動的發軔，死亡則意味著生命運動的終結。詩人在本詩中以生命的兩極互為對撞，體現了生命的辯證法，具有極高的美學價值和深厚的哲學意味。

（任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