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陵上柏》譯文|注釋|大意|賞析

青青陵上柏，磊磊澗中石。

人生天地間，忽如遠行客。

斗酒相娛樂，聊厚不為薄。

驅車策駑馬①，游戲宛與洛。

洛中何郁郁，冠帶自相索。

長衢②羅夾巷，王侯多第宅。

兩宮遙相望，雙闕百馀尺。

極宴娛心意，戚戚何所迫？

【注釋】

這是一首望北邙而心生哀戚，感慨生命短促的詩作，出自《古詩十九首》，作者不詳。

①駑（nú）馬：劣馬。

②長衢（qú）：長街。

【大意】

陵墓上長著青翠的柏樹，溪流里堆聚成堆的石頭。

人生活在天地之間，就好比遠行匆匆的過客。

區區斗酒足以娛樂心意，雖少卻勝過豪華的宴席。

駕起破馬車驅趕著劣馬，照樣在宛洛之間游戲著。

洛陽城里是多么的熱鬧，達官貴人彼此相互探訪。

大路邊列夾雜著小巷子，隨處可見王侯貴族宅第。

南北兩個宮殿遙遙相望，兩宮的望樓高達百余尺。

達官貴人們雖盡情享樂，卻憂愁滿面不知為何所迫。

【賞析】

望著北邙山，心中充滿了哀戚，想到了死和未死之前的生活享受，卻不止于此。

站在京城的郊外，向上看，山上有古柏青青，四季從不凋零；向下看，澗中有怪石磊磊，千秋萬代不滅。頭上的天，腳下的地，對于人來說就是永恒。人生于天地之間，其實不過是出門遠行的游子，匆匆忙忙，從來到這個世界開始就一直走在回去的路上。

既然生命短促，那就應該及時行樂。寡淡無味的酒，也不必嫌棄，只要可供娛樂，也就無所謂了。駑馬就算跑不快，也聊勝于無，只要能夠駕車出游，何必嫌它不如駿馬？喝著淡酒，駕著駑馬，來到大漢的京城，體驗一下都市的繁華。看京城里的達官顯貴，他們都頂冠束帶，從不浪費時間，總是抓緊一切時間在互相探訪，趨勢利，逐酒食。他們的宅邸是如此宏偉，宮殿之間相去甚遠，宮殿中的望樓摩天接云，蔚為壯觀。

見此情景，雖然心生羨慕，卻也不必過于妄自菲薄。看那些達官貴人們，雖然終日游宴，眉宇間的憂愁卻并不比別人少。富貴亦有所憂，貧賤亦有所樂，如此而已！

【拓展】

清代屈復曾作《偶然作》，表達了面對時間流逝的無奈。全詩如下：

百金買駿馬，千金買美人，

萬金買高爵，何處買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