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莊漢新
一幅色彩繽紛但缺乏線條的掛圖
一題清純然而無解的代數
一具獨弦琴,撥動檐雨的念珠
一雙達不到彼岸的槳櫓
蓓蕾一般默默地等待
夕陽一般遙遙地注目
也許藏有一個重洋
但流出來,只是兩顆淚珠
呵,在心的遠景里
在靈魂的深處
舒婷
本詩抒發了一種在悵惘中困惑的心緒,在絕望中失落的情感。
詩人在靈魂深處的單相思,自己熱烈、美好的追求,由于某種原因而得不到理解,找不到歸宿,受不到回報的苦悶,這是我們讀懂這首詩的關鍵。
第一節首句是說詩人如五彩繽紛般絢麗,熱烈的愿望由于得不到回應而變得茫然無緒,就象一幅雜色斑斕而缺乏線條的掛圖,顯得眉目不清;二句是說自己十分明了,確定的理想因為沒有找到結果而變得失去著落,就象一題簡單但卻沒有解的代數,竟終無答案。既然思慕落空,于是詩人倍感孤獨,愁絲無盡,就象一具獨弦琴,撥動檐下的雨滴,發出念珠般不斷的聲響。此時詩人寂寥的心緒,就象一雙達不到彼岸的槳櫓,充滿將要傾覆的感覺。
第二節是說詩人曾經如蓓蕾般,滿懷希望地等待,但是最終得到的,卻是如望夕陽般西沉。詩人內心深處的苦衷之水,象懷揣一個重洋;但能流出來的,只有兩顆淚珠。在詩人的潛意識里,有如此多的難言之隱啊……
這首詩在藝術上的特出處,是表現派技法的巧妙運用。詩人幾乎用全部篇幅,羅列表現了一系列看似與題旨無關的事物,其實則是詩人“心的遠景里”和“靈魂的深處”中思想觀念的曲折投影和復雜對應。看似文不對題,荒誕不經,凌亂蕪雜,但實際上這些往往令人百思不解的事物,都充滿了作者宣揚觀念的符號,暗示思想的隱喻。刻意用荒唐怪誕的形式,更深一層地去表現內心情緒的波瀾和奧秘,常常創造一種只有作者自己或圈子內人等才能讀懂的詩歌語言,這是現代派詩歌諸家的一大癖好,也是我們打開現代派詩歌的一把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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