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林家英 【本書體例】
【原文】:
維天之命(1),於穆不已(2)。於乎不顯(3),文王之德之純(4)。假以溢我(5),我其收之(6)。駿惠我文王(7),曾孫篤之(8)。
【鑒賞】:
這是一首祭祀文王的詩。寫作年代無明確記載。《小序》說:“太平告文王也。”當是西周盛世時期的作品。全詩一章,歌頌文王德惠盛大,純正無雜,堪比天道之無窮,被子孫于萬世。
詩以天命總起,全篇直詠文王之德之光明、純正、博大,流惠子孫。并告慰文王,表明子孫萬代要珍重其德之純,忠誠篤行。以天道接入人事,用的是比興手法。其境界闊大而神秘,為全詩奠定了莊嚴肅穆的基調。此后,一氣直下,避實就虛,寫文王之德。“純”,《莊子·刻意》:“純粹而不雜。”屈原《離騷》:“昔三后之純粹兮,固眾芳之所在。”不雜,自然無它,自始至終,純正至誠。人君之德,最難于此。《詩經·大雅·文王》詠文王曰:“穆穆文王,於輯熙敬止。”下一“敬”字,贊其光明磊落、敬謹不怠的美德。敬而能純,至誠不息,是故堪比天道之永恒、無窮,令子孫謹守以修業。詩的后四句:“假以溢我,我其收之。駿惠我文王,曾孫篤之。”表明繼承先王之德治國守業的信念,告慰祖宗之靈的虔誠,反映出西周盛世統治者對鞏固統治的自覺性和信心。
周文王姬昌,在位五十年。統治期間,國勢強盛,可謂功業卓著。作為一首祭祀詩,本篇無疑出自貴族之手。作者祭文王,先頌其德之純正,不陳其功之顯赫,高屋建瓴,筆意深長。這是因為歌頌文王,若直接鋪敘其功業,難免連篇累牘而未能窮盡。作者之立意在弘揚以文德濟王業的完美典范,作為后人效法的楷模,是故言約意深,更富一唱三嘆之韻味,同時也突出了廟堂文學為統治階級服務的思想政治性。與此相諧,這首詩的語言風格以典雅莊重、樸素簡明見長。沒有多余的話,無渲染烘托之筆,自然深厚,質而有神,字里行間流動著一腔虔誠的感情,與某些廟堂樂歌枯燥無味的說教、矯揉造作的腔調迥別。已故文學史家劉大杰先生說過:“對于上帝的敬畏,對于祖先的贊頌,在當日的人心中,是呈現著虔誠的感情的。”(《中國文學發展史》中冊)以此詩證之,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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