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魚水（帝里疏散）

帝里疏散，數載酒縈花系，九陌狂游。良景對珍筵，惱佳人自有風流。勸瓊甌。絳唇啟、歌發清幽。被舉措、藝足才高，在處別得艷妓留。浮名利，擬拚休。是非莫掛心頭。富貴豈由人，時會高志須酬。莫閑愁。共綠蟻、紅粉相尤。向繡幄，醉依芳姿睡，算除此外何求。

【注釋】

《如魚水》：柳永自制曲，《樂章集》注仙呂調。此詞當作于大中祥符五年第二次應試敗北時。帝里疏散：謂自己多少年來閑住帝京，疏放懶散，放達不羈。酒縈花系：為醇酒美女所纏繞。柳永常常往來于歌樓酒館，固不排除其浪蕩的一面，但以在妓女中填詞討潤筆者為多。故此二句為寫實語，非泛泛言之耳。九陌狂游：到處游逛。惱佳人：撩撥人的佳人。惱，撩撥，引逗。“惱”字于韻當上屬，于意當下屬。瓊甌：玉制的酒杯。絳唇：朱唇。“被舉措”二句：謂到處被舉措風流且藝足才高的艷妓挽留。在處，到處。別得，特別得到。時會：時運。“共綠蟻”句：謂戀著醇酒與美人，與醇酒美人共同相娛悅。綠蟻，美酒名，已見前注。尤，相戀，相娛悅。繡幄：繡帳。

【評析】

若將此詞與前詞加以對比，即可發現其心聲之變化。詞前片鋪敘其“帝里疏散”境況，后片出之議論，將其以醇酒美人解悶之心情寫到十分。“帝里”六句寫其初試敗北之后的疏散狂放，“絳唇”三句寫自己沉湎于醇酒美人之中以自娛。下片開首“浮名”三句是自我排解，然著一“擬”字，即透露出并非真的放棄名利。“富貴”二句述其“高志須酬”的志向。“共綠蟻”四句又回到醇酒美人。詞所以反復抒寫，正與其矛盾心情相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