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學識上的廣博,曾經(jīng)有人這樣評價錢先生:學貫中西、橫絕天下、千年不二出。著名作家、詩人余光中在分析當代中文時,常稱道錢鍾書在西學的研究要列居于“中國人第一位”。而錢先生也不愧這番美譽,無論是在文言文還是白話文,甚至在外國文學上,可以說是融合了中外學問,自成一家,堪稱為一個最具有典范的智慧熔爐。
世人皆因《圍城》而知錢鍾書,但卻不知即使是讀透了《圍城》,也不能讀盡錢鍾書的才華。凡是讀過《圍城》的人,沒有不被錢先生那種妙趣橫生的語言所逗趣的。他像是一個超凡脫俗的旁觀者,活絡地運用各種語言,借助各種修辭方法,引用中外的各個典故,讓讀的人笑中含淚,淚中又感慨生活的無情和諷刺。
在《圍城》中有這么一段:“方鴻漸與鮑小姐在回國途中上岸到西菜館吃的一頓飯中,誰知道從冷盤到咖啡,沒有一樣東西可口的。上來的湯是涼的,冰淇淋倒是熱的;魚像海軍陸戰(zhàn)隊,已登陸了好幾天;肉像潛水艇士兵,會長時期伏在水里;除醋以外,面包、牛油、紅酒無一不酸。兩人吃得倒盡胃口,談話也不投機。”
再有后來的方鴻漸購買假文憑一事。錢先生便借著西方的《圣經(jīng)》做了對比:“這一張文憑,仿佛有亞當、夏娃下身那片樹葉的功用,可以遮羞包丑。”在嘲諷方鴻漸的自我解嘲之時,他又拉來了中西古代哲人柏拉圖和孔子作陪襯:“撒謊欺騙有時并非不道德,柏拉圖《理想國》里就說士兵對敵人,醫(yī)生對病人,官吏對民眾都應該哄騙。圣如孔子,還假裝生病,哄走了儒悲。孟子甚至對齊宣王也撒謊裝病。父親和丈人望自己是個博士,做兒子女婿的好意思教他們失望嗎?買張文憑去哄他們,好比前清時代花錢捐個官,或英國殖民地商人向帝國庫府報效幾萬磅換個爵士頭銜,光耀門楣,也是孝子賢婿應有的承歡養(yǎng)志,反正自己將來找事時,履歷上決不開這個學位。”
借著中西的典故將方鴻漸的內(nèi)心世界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是一種對知識的活絡應用。東方文化有自己的特色,西方典故也有屬于自己的經(jīng)典,如果在那個時候,錢先生沒有認識到這個事實的話,就會很快被淹沒在摒棄西方文學的大隊伍中,又何談會有今天的學貫中西,自成一家呢?
只有真正地領悟到的東西,才是屬于自己的。錢先生在進行文學研究的時候,往往會用自己的方法將中西文學融合成一體,真正做到學以致用。我們時常有這樣的煩惱,付出的努力明明都一樣,但是收獲的卻遠遠要比那些優(yōu)秀的人少,是我們不夠努力,還是他們太過聰明?優(yōu)秀的人自然有自己的學習方法,倘若我們能夠總結(jié)出一套屬于自己的行為法則的話,學習起來自然不會輸于我們所追趕的那些人。
真正的學習不是追求別人的腳步,但是這樣一個簡單的道理卻很少有人能參透。許多人相信真理,于是他們就前仆后繼地追隨著那些名人的腳步,以為只有名人、成功人士才能找到真理,于是,他們逐字逐句地學習,然而這種學習的結(jié)果卻和他們預想的不一樣,他們并沒有因為學習了那些真理而成為名人,反而在原來的學識上放慢了腳步。我們學習別人的長處這本無錯,但是如果沒有將這些總結(jié)為自己的東西,轉(zhuǎn)化為自己前進的助力的話,這便錯了。
真正的學習不是簡單的復制、粘貼,如果用這種態(tài)度來學習知識的話是很難豐富自己的。這就好比是囫圇吞棗,不懂得細嚼慢咽,更不懂得細細品味。這樣做的后果只有一個,就是我們永遠只能充當一個空架子,學不到任何真才實學。這就類似于一個學習哲學的人,有了方法論,有了理論,但是不懂得結(jié)合起來運用,一味地生搬硬套,這樣的人又怎么會成為哲學家呢?
學習最大的感悟就是博采眾長,將所吸取的精華變?yōu)樽约旱臇|西。就像錢先生一樣,能夠在那個時期放眼未來,懂得兼收并蓄,自成一家。精華,取之不易,因為是精華,所以更應該慢慢地吸收和消化。當這些精華慢慢地轉(zhuǎn)化成為自己的東西時,就預示著我們的學識正在不斷地被填充。
揚棄,是個比較有特點的詞語。對于錢先生來講,他在吸收東西方文化的時候,就保持了這種心態(tài)。吸收精華,摒棄糟粕,錢先生借助西方文學的精華完善自己的學識,成為大家。
博采眾長是一種為人處世的大智慧,它告訴我們在學習別人優(yōu)點的同時也要不斷完善自己,這種學習是沒有界限的。譬如在錢先生的那個年代里,學習西方文學是很沒有必要的,但是錢先生卻洞明世事,以一種從容的心態(tài)看待西方文學,學它,用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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