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題繪像一律九月十二日作

五十九年吾未死，楊嬤鏡里好頭顱。［1］

霸才無主陳琳［2］老，豎子［3］成名阮籍吁。

藎篋［4］龍文新寶劍，蠟丸鮫帕舊陰符［5］。

天圖地碣［6］堂皇在，振臂中原會一呼。

解說

此詩系柳亞子為尹瘦石給自己所繪肖像而題。詩人借題發揮，反顧既往，透發出詩人矯然不群的個性以及抗擊黑暗、追求光明的一貫精神。

注釋

［1］楊嬤句：《資治通鑒》卷一百八十五：“（煬帝）又嘗引鏡自照，顧謂肖后曰：‘好頭頸，誰當斫之！'”按：楊嬤，隋煬帝小名。按：此處詩人借以自況。

［2］陳琳；字孔璋，三國時代的文學家，起草軍書頗負盛名。初從袁紹。后歸曹操，為記室。軍國草檄，多出其手。溫庭筠《過陳琳墓》有“詞客有靈應識我，霸才無主始憐君”之句。此句意謂自己早年雖有陳琳之霸才，而無所用之，如今已垂垂老矣。

［3］豎子：《晉書·阮籍傳》:“（阮籍）嘗登廣武，觀楚漢戰處，嘆曰：‘時無英雄，使豎子成名！'”按：此處緊承上句，借此典對蔣介石表示輕蔑。

［4］藎篋：古人以藎草制染料涂篋，呼為“藎篋”。龍文新寶劍，喻文章鋒銳，筆力雄健。李嶠《詠書》:“削筒龍文見，臨池鳥跡舒。”此句意謂自己懷有匡濟時局的妙計。

［5］蠟丸：古人藏密書于蠟丸之中，以防泄漏?！端问贰だ铒@忠傳》:“乃密遣其客雷燦以蠟書赴行在?！贝颂幗柚盖閳蟆ｕo帕，鮫綃手帕。陰符，即陰符經，一種古代兵書。龔自珍《己亥雜詩》:“我有陰符三百字，蠟丸難寄惜雄文?！卑矗捍酥缸髡哂?926年4月到廣州參加國民黨二次代表大會期間，曾向惲代英同志提出倒蔣之策卻未被采用一事。

［6］天圖地碣：天圖地碣：天上星圖，地上碑碣。借指中華民族的精神文明。龔自珍《祭程大理（同文）于城西古寺而哭之》:“天圖地碣森巃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