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一日讀美洲洪門總干部及紐約衣館聯合會通電，即書其后

孤忠天地會［1］，余派衍洪門［2］。

讜論批龍［3］正，人才屠狗［4］尊。

天心終渙汗［5］，民意豈沉淪？

便擬乘桴［6］去，昭蘇此國魂［7］。

題解

“皖南事變”發生后，舉世震驚。1941年1月16日，柳亞子與孫夫人（宋慶齡）、何香凝、彭澤民等發表聯合宣言，憤怒譴責蔣介石真反共假抗日的罪行，海外愛國僑團僑胞紛紛響應。當時司徒美堂領導的美洲洪門總部也相繼通電指斥國民黨政府——此即這首詩的緣發背景?？v觀全詩，堅毅、剛勁、郁勃，詩人似乎要把蘊藏在一個民族肌體中的偉力竭盡所能地發掘出來，從“劍與火”中得以升華的戰斗激情，迸發出璀璨的詩意之光。

注釋

［1］天地會：清初出現的以反清復明為宗旨的民間秘密組織。屢在東南沿海一帶起義，遭清政府殘酷鎮壓。后以三點會、三合會等名義繼續分散活動，曾配合太平天國在廣西、廣東組織大規模起義。

［2］洪門：從天地會發展出來的一個幫會。清末曾參與反清革命，其中有些成員后來被清廷利用。

［3］讜論：切直的言論。批龍：謂觸強暴者之怒。語出《韓非子·說難》:“夫龍之為蟲也柔，可狎而騎也。然其喉下有逆鱗徑尺，若人有嬰之者，則必殺人。人主亦有逆鱗，說者能無嬰人主之逆鱗，則幾矣。”按：“嬰”與“批”，義皆為“觸”。

［4］屠狗：謂出身卑賤?！妒酚洝し畤埩袀鳌?“舞陽侯樊噲者，沛人也，以屠狗為事。”

［5］渙汗：渙汗大號之省語。謂帝王號令，如人之汗，一出不復收。語出《易·渙》:“渙汗，其大號。”程傳：“當使號令洽于民心，如人身之汗，浹于四體?！?/p>

［6］乘桴：謂渡海（去美洲）?！墩撜Z·公冶長》:“道不行，乘桴浮于海?！?/p>

［7］昭蘇：謂恢復生機。語出《禮記·樂記》:“蟄蟲昭蘇，羽者嫗伏?！编嵭ⅲ骸罢?，曉也。蟄蟲以發出為曉，更息曰蘇?！眹辏褐^民族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