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友游吳越》原文與翻譯、賞析

杜荀鶴

去越從吳過，吳疆與越連_①。有園多種桔，無水不生蓮。夜市橋邊火，春風寺外船。此中偏重客，君去必經年。

【注釋】 ①吳越： 指今蘇杭一帶。②經年： 指一年以上時光。

【賞析】 這是一首送行詩。它既無依依惜別之情，也無離愁別緒之憾，而是以向友人介紹吳越的美好風光作為離別之贈。在古人眾多的離別詩中別具一格。

“去越從吳過，吳疆與越連”。吳越歷來為人稱道。這里田園肥沃，水土秀麗。詩人用一“連”字，不僅點明吳越的水土相接，而且揭示了吳越兩地風光的一致。為下詩作了鋪墊。

接下來詩人向我們打開了一幅色彩絢麗的風景畫。“有園多種，無水不生蓮”。桔、蓮并非罕見之物，而吳越之桔蓮的與眾不同就在于其“有園多種”，“無水不生”，到處可見。要表達吳越桔、蓮的豐富本不難，但律詩是要求對仗的。前面一句寫了“有園多種”，后面一句便不好下筆，因為 “有”需對 “無”。而詩人巧妙地安排了 “無水不生”四個字。這既嚴密地與 “有園多種”相對仗，又別致地表達了相同的意思。眾所周知，吳越屬江南水鄉，那么“無水不生”的實際意思便是有水皆是了。桔在這里只是作為吳越物產的代表提到。“有園”便有其他的收獲;“生蓮”之處也必定是魚蝦滿倉。詩人下面的描寫便自然地過渡到吳越商業經濟的繁榮。“夜市橋邊火，春風寺外船”兩句形象地再現了水鄉市鎮經濟繁榮的景象。夜幕的降臨非但沒有影響人們的生活，反而更增添了生活的情趣。一個“火” 字，使人仿佛看到：橋邊夜市，燈火通明，人來人往，熙熙攘攘; 橋下水波漣漣，在兩岸燈火的映照下，璀璨奪目。如果說“夜市橋邊火”是直接傳達吳越的繁榮景象的話，那么“春風寺外船”便是通過以靜托動的手法曲折地向人們展示吳越的富庶。繁榮的經濟，暢通的水路，必然伴隨著旅游業的開展。江南古寺頗多。唐詩人杜牧有詩云：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臺煙雨中。” (《江南春絕句》) 古寺必然是游人所到之處。詩人用寺外停泊的游船代寫香客游人，既與上句形成一動一靜的對照，給人以錯落有致的藝術享受，又巧妙地暗示出吳越水路的發達和旅游業的興旺。兩句共同勾勒出江南水鄉獨有的魅力。

結尾兩句，詩人把筆觸從寫景移到寫人。“此中偏重客，君去必經年”。一個“偏”字特別介紹了吳越人的熱情好客。秀麗的景色、豐富的物產、淳美的人情，怎能不使他鄉游子沉醉其間，樂而忘返呢? 在熱情謳歌了吳越的風土人情之后，詩的內容便自然地扣到了送友人這一主題上，也為全詩定下了明朗的調子。從而使這首送別詩既不落俗套，又嚴謹有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