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虞臣《登大澤北峰》清、近代山水詩鑒賞
任虞臣
青天人近樹盤空,盈耳山聲不見風。
坐愛千峰爭是畫,卻忘身在畫圖中。
“大澤” 即大澤山,在山東省平度縣北部。這首七絕主要寫作者登大澤山北峰的各種審美感受,意味雋永,耐人咀嚼。
首句寫登山時的視覺審美感受: “青天人近樹盤空”,意即 “人近青天樹盤空”,顛倒是出于平仄格律的限制。“人近”“青天”暗寓登山之意。大澤北峰直插青天,所以愈往上攀登愈覺貼近青天,同時亦顯示出大澤北峰之高峻。“樹盤空”,寫山中樹的枝干在空中盤曲交錯之狀。詩人不言人近山頂而言近“青天”,詩境就顯得更高遠開闊。次句“盈耳山聲不見風”,轉寫出作者登山時的聽覺審美感受,他覺得山中的各種聲響充滿耳內,但卻看不見風從何處而來,這固然是因為“風”本是無形不可見的,更主要的是由于作者此時正專注于傾聽山中大自然美妙的“天籟”般的音樂。詩后兩句則寫作者內心的審美感受: “坐愛千峰爭是畫,卻忘身在畫圖中。”“坐愛” 即因為喜愛,其義正如杜牧名篇《山行》“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色紅于二月花” 中的“坐愛”一樣,“爭”,怎么。前句寫得頗為曲折,直言之就是: 因為喜愛大澤山群峰美麗如畫,但加一“爭”字,就增添了對其美如畫的驚奇和無法理解之意,這一疑問為大澤北峰之美涂上了一層神奇的色彩。后句亦頗堪尋繹,富有味外之旨,引人遐想。作者此刻正為“千峰爭是畫”所陶醉,故而卻“忘”本身在何處,但這一句又啟發讀者,作者在登山時不知不覺已融進山的美景之中,與大澤北峰化為一體。作者奮力 “登大澤北峰”,就構成一幅積極向上的 “畫圖”。大澤北峰固然美,而人征服高山則更美,任何人看了亦會為之動心的。此詩力求從多側面寫登山的審美感受,虛實結合,既具體又空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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