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詩詞《陳宮之死》原文|譯文|賞析

生死無二志，丈夫何壯哉!

不從金石論^①，空負棟梁材^②。

輔主真堪敬，辭親實可哀。

白門身死日^③，誰肯似公臺^④!

【釋詞】

①金石：金屬和石頭，比喻堅固的東西。韓愈《病中贈張十八》：“文章自娛戲，金石日擊撞。”喻金玉之言，擲地有聲。

②棟梁：喻擔(dān)負國家重任之人。《南史·王儉傳》：“栝柏豫章雖小，已有棟梁氣矣，終當(dāng)任人家國事。”

③白門：漢代下邳城南門。

④公臺：古代對做官人的尊稱。

【賞析】

曹操敗呂布，得徐州。接著，水淹下邳，俘獲呂布。至此北方又一個豪強被曹操所滅。同呂布一起被俘的陳宮，寧死不屈，凜然就死，小說家在詩中高度頌揚了他。

陳宮在政治舞臺上演出了幾場重頭戲，捉放曹操，濮陽大戰(zhàn)，白門樓之死。雖然場面不多，但留給人們的印象很深。陳宮是出色的謀臣，呂布凡聽陳宮計謀就勝，不聽便敗。呂布被擒后，陳宮看了呂布一眼，忿忿地說：“恨此人不從吾言! 若從吾言，未必被擒也。”此話確實道出真情。在呂布處于優(yōu)勢的時候，他善于用欺騙和麻痹對方的策略，給對方造成錯覺，然后利用敵方的錯覺，達到自己的目的，濮陽一戰(zhàn)就是一例;在呂布處于被動的時候，他又善于在防御中積極爭取主動，力避被動挨打。就在曹操兵圍下邳時，陳宮設(shè)謀呂布率兵城外，他閉守城內(nèi)，形成犄角之勢。若曹操進攻呂布，陳宮便率兵攻其背;若攻打城池，呂布就在城外救援，不過十天，曹軍糧草用盡，勢必退兵。這個方案當(dāng)時仍不失為上策，可惜呂布不納陳宮金石之言，而聽信妻妾的話，龜縮在孤城，被動挨打，以至兵敗身亡。所以說：“不從金石論，空負棟梁材。”即使呂布如此缺乏政治頭腦，朝秦暮楚，陳宮卻仍忠實于他，至死不背主，確實難能可貴。

“輔主真堪敬，辭親實可哀。”曹操本不想殺掉陳宮，“有留戀之意”，借陳宮老母和妻子的存亡來軟化他，但他不為所動，回答：“吾聞以孝治天下者，不害人之親;施仁政于天下者，不絕人之祀。老母妻子之存亡，亦在于明公耳。吾身既被擒，請即就戮，并無掛念。”說完，“徑步下樓，左右牽之不住”。“伸頸就刑，眾皆下淚。”好一個剛正不阿的忠義之士! 臨刑依舊對曹操闡述儒家政治上的主張：施禮治，行仁政。可見，支持他整個一生修身養(yǎng)性、棄暗投明、殺身成仁的都是儒家的道德倫理。身體力行，傲然不屈，浩氣凌云，真可謂：“白門身死日，誰肯似公臺!”“生死無二志，丈夫何壯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