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詞鑒賞·《菩薩蠻》·晏幾道

晏幾道

來時楊柳東橋路，曲中暗有相期處。明月好因緣，欲圓還未圓。卻尋芳草去，畫扇遮微雨。飛絮莫無情，閑花應(yīng)笑人。

小晏的詞設(shè)想新穎，風(fēng)格曲折深婉，饒有余味。但語言含蘊甚深，往往給全詞罩上一層朦朦朧朧的輕紗，令人有難以盡解之感。這首詞似乎是寫一次未遇的密約幽會，于恬淡閑靜之中曲曲道出內(nèi)心的深衷。上片寫來赴密約，而伊人不遇，用“欲圓還未圓”的句子結(jié)束了上片。這個結(jié)句是全詞的關(guān)鍵，承前句“明月好因緣”而下，指此時的月并非中旬圓月，而是處于上、中旬之交欲圓未圓之際，但這也是一個很好的比興之句，借物喻人。作者之意，顯然是以天上月未圓引出地上人孤單的效果。思念中的伊人未至，赴約人一場空歡，失望之情繼之而來;失望不是絕望，因為失望中還帶著希望的因素，這從“欲”與“還未”三字可以表露。下片寫赴約人歸去。通過景物的生動描寫，對因未遇而產(chǎn)生的失意惆悵的心情，作了深入刻畫。歸去時赴約人的心情是復(fù)雜的：對情人的渴念，未見的失望與受冷遇的委屈等交織在一起，仿佛連撲打行人臉面的柳絮，都在對自己進行嘲弄，路邊的花草也在笑他太癡情，不直寫赴約人的失望與難為情，而僅以“飛絮無情”、“閑花笑人”作代，這也是透過一層的寫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