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詞鑒賞·《減字木蘭花 留賈耘老》·毛滂

毛滂

曾教風(fēng)月，催促花邊煙棹發(fā)。不管花開，月白風(fēng)清始肯來。既來且住，風(fēng)月閑尋秋好處。收取凄清，暖日欄干助夢吟。

這首詞是接前首《清平樂》，毛滂和友人賈耘老在東堂重聚，時已秋天，賈耘老有思?xì)w之意，毛滂寫了這首《減字木蘭花》，誠意挽留。

詞的上片，起句言前次臨別相約。“曾教風(fēng)月，催促花邊煙棹發(fā)”，“風(fēng)月”、“催促”、“煙棹”與《清平樂》末句“煙艇何時重理，更憑風(fēng)月相催”前后照應(yīng)。“花邊”一詞，又暗示相約的時節(jié)，為鮮花繁開的春夏之交。“不管花開，月白風(fēng)清始肯來”，詞人苦苦盼到月白風(fēng)清的秋天，賈耘老才獨身來武康。詞人在這里有些嗔怪他來得晚了，錯過了落英的好景致。

詞的下片，寫賈耘老思?xì)w，而詞作者苦心勸留。“既來且住，風(fēng)月閑尋秋好處”，雖然錯過了佳時美景，可是既來了就住下吧，在閑暇之時，一起觀賞秋天的景色。而尾句： “收取凄清，暖日欄干助夢吟。”“凄清”是凄涼清苦的環(huán)境，這里指賈耘老的苦悶心情。“暖日”指在秋涼時的陽光溫煦。“助夢吟”，毛滂在句后有一小注曰： “耘老夢中嘗作詩。”這句話意思為：讓賈耘老拋棄凄涼煩惱的心情，在溫暖的秋日下，倚著欄干，繼續(xù)在夢中作詩。

這首詞在寫作上有一特點，即四句四層意思，表面是詞作者在嗔怪、勸留、開導(dǎo)，暗中包含賈耘老的解釋、告困、婉拒。好像一問一答，兩個好朋友相逢后在一起促膝談心。詞里洋溢著詞人對朋友的真摯深情。“既來且住”一句，言辭率真，毫不虛情敷衍;而“收取凄清”一句，體貼入微，充滿同情、關(guān)懷，是積極勉勵、開闊胸襟之語。所以，這是一首感人的好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