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詞·文天祥·金陵驛①(其一)》詩詞原文|題解|賞析|配圖

題解

文天祥在宋亡后寫了很多詩，大多慷慨悲壯，氣貫長虹，這首詩是其中的代表作。此時的詩人壯志未酬，而故國山河已經淪亡，詩人心中感慨萬千。在這首詩中，詩人充分抒發了國破家亡的哀痛和愛國之情。

原文

草合離宮轉夕暉，孤云飄泊復何依^②?

山河風景原無異，城郭人民半已非^③。

滿地蘆花和我老，舊家燕子傍誰飛^④?

從今別卻江南路，化作啼鵑帶血歸^⑤。

注釋

①金陵：今江蘇南京。驛：驛站。 ②草合：草滿。離宮;指南宋初年宋高宗建置的行宮。 ③山河句：化用《世說新語·言語》中“風景不殊，正自有山河之異”句意。城郭句，化用丁令威“城郭如故人民非”(《搜神后記》)句意。 ④滿地句：化用劉禹錫《西塞山懷古》“金陵王氣黯然收……故壘蕭蕭蘆荻秋”句意。舊家句，化用杜甫《歸燕》“故巢倘未毀，會傍主人飛”和劉禹錫《烏衣巷》“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句意。 ⑤從今別：因這首詩作于金陵北上途中，故有“別卻江南路”之語。

賞讀

首聯寫往日輝煌的離宮，如今已長滿衰草，在夕陽的照射下，顯得更加荒涼頹廢，讓人不忍目睹。這句寫景，景中寓情。這與《詩經》中的“彼黍離離”、杜甫的“城春草木深”有異曲同工之妙。詩人以孤云自比，用擬人手法，將人的感情轉移到孤云。詩人從小就有忠君愛國思想，如今故國已亡，此心此身也就無所依托了。

頷聯“山河風景原無異，城郭人民半已非”這兩句都分別化用“新亭對泣”和丁令威化鶴回遼東的典故。采用對比手法，用依然如故的山河風景反襯戰后慘況，感慨極深。

頸聯用“滿地蘆花”和“舊家燕子”表達了國家滅亡后的滄桑感。“和我老”用了擬人手法，說蘆花也深懷亡國之痛，和我一直哀傷白了頭。“舊家燕子傍誰飛?”暗用劉禹錫的《烏衣巷》“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句意，抒發孤苦飄泊之感。

尾聯抒情，化用《楚辭·招魂》“魂兮歸來哀江南”的語意和望帝死后化為杜鵑的神話，表現詩人以死報國的決心和懷戀故國的深情。

這首詩觸景生情，寓情于景，妙用典故，意蘊含蓄，沉摯悲壯，抒發了自己深沉又復雜的內心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