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司空圖
宦游蕭索為無能, 移住中條最上層。
得劍乍如添健仆, 亡書久似失良朋。
燕昭不是空憐馬, 支遁何妨亦愛鷹。
自此致身繩檢外, 肯教世路日兢兢。
首聯作者寫自己因無能而宦游不得意,因不得已而退隱中條山。頷聯寫退隱后最與書劍相親,即終日以讀書習劍為樂。頸聯以“燕昭憐馬”的典故喻其禮賢下士,而影射當時無這種人,又以“支遁愛馬”的典故表示自己雖“退棲”而壯心不已的情懷。尾聯則以隱居生活的自由自慰,可致身于世間的制約之外,不要在此后的人生路上那般小心謹慎,唯恐有所觸犯了。司空圖曾親身經歷黃巢起義的動亂,深感晚唐國勢日衰,跑到家鄉中條山王官谷,過起歸隱生活。這首詩不乏對當權者的諷喻,對現實的感喟,內蘊懷才不遇的憂然神傷。雖然壯心未泯,而畢竟不得不以書劍為伴,用放任自由以自慰自勉,其深層用心,是不言自明的。
這首詩的內蘊是傾向于抑郁和傷感的,因為作者畢竟不得志呵!而抑郁之中又不堪寂寞,不自甘潦倒,而是雖退居山林,仍牽心國事,已頤養僻鄉,猶心系民憂。可以說是把壯志難酬的感喟與不拘形跡的隱居之樂交織而成的詩章。表面上兩種情調不同,實則統一。表面自譴無能,實則諷喻統治者不重用賢能;表面上樂于與書劍為友,實則有志難酬;表面上因退隱自由而自得,實則有多少難言之隱呵!
詩作寫得工整,并典用典,雖略顯板滯仍不失為一篇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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