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常國武
漢水東流,都洗盡、髭胡膏血。人盡說、君家飛將,舊時英烈:破敵金城雷過耳,談兵玉帳冰生頰。想王郎、結發賦從戎,傳遺業。 腰間劍,聊彈鋏;尊中酒,堪為別。況故人新擁,漢壇旌節。馬革裹尸當自誓,蛾眉伐性休重說。但從今、記取楚樓風,裴臺月。
此詞送友人到外地參加部隊工作,作于知江陵府兼湖北安撫使期間。上片贊美友人先世武功卓著,友人自己也能繼承祖業。換頭先寫彈鋏置酒言別,接著勉勵對方到部隊之后,誓死殺敵,不要再兒女情長,留連聲色。最后希望對方勿忘舊游老友。全詞通過送別,表達了作者的愛國思想和以身許國的豪情壯志。風格遒壯,筆力雄健,結語亦不作兒女之態。
對于這首詞的理解,有以下幾處頗有歧見:
一是所送友人是姓李還是姓王。“君家飛將”幾句,說的是西漢飛將軍李廣破敵金城(固若金湯的城池)、談兵玉帳(主將的軍帳)的歷史功績,所以此友人應姓李。一說詞的上片明言“王郎”,又用東漢建安時代七子之一的王粲隨曹操西征漢中時作《從軍詩》五首的事典,因此該友人應姓王。兩說皆能言之成理,持之有故。可惜此詞沒有題目或小序,所以很難判斷友人的姓氏。由于無論哪種理解都不影響此詞的主旨,不妨兩說并存。
二是詞中的“王郎”與“故人”是一人還是兩人。一說故人“似指新授沿邊各路的某個制置使、安撫使”,“王郎從戎,或許就是應上述某帥臣之召,前去任職的”;一說“故人”即指“王郎”,即此詞所送的友人。兩說皆可通,但從“想王郎結發賦從戎”及“蛾眉伐性休重說”(用枚乘《七發》“皓齒蛾眉,命曰伐性之斧”的典故)兩句來推測,這位友人可能是一個初次參軍的年輕人;另外,此友人這次如果確是“新擁漢壇旌節”,擔任某路帥臣之職的話,詞題或詞序必將著其姓氏及其履新的職稱,今則無此交代。由此推論,前說似較勝。
三是末兩句的異文問題。別本“楚樓”(在湖北沙市)或作“楚臺”(即宋玉《風賦》中所說的蘭臺,在湖北江陵),“裴臺”(所在地不詳)或作“庾樓”(東晉庾亮任荊州刺史時常偕部屬登此樓賞月,一稱南樓,在今湖北武昌)。因不涉及對此詞主旨的理解,可不必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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