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詞鑒賞·《山鬼謠(雨巖有石狀怪甚)》

雨巖有石狀怪甚，取《離騷·九歌》名曰“山鬼”，因賦《摸魚兒》，改今名。

問何年，此山來此，西風落日無語。看君似是羲皇上^①，直作太初^②名汝。溪上路，算只有、紅塵不到今猶古。一杯誰舉，笑我醉呼君，崔嵬未起，山鳥覆杯去。

須記取，昨夜龍湫^③風雨。門前石浪掀舞，四更山鬼吹燈嘯^④，驚倒世間兒女。依約處，還問我、清游杖屨公良苦。神交心許，待萬里攜君，鞭笞鸞鳳^⑤，誦我遠游賦^⑥。

【注釋】

①羲皇上：即羲皇上人，指太古之人。

②太初：指天地未分之前的元氣。《列子·天瑞》：“太初者，氣之始也。”

③龍湫：即龍潭，上有瀑布、下有深潭之處。

④四更句：出于杜甫《移居公安山館》：“山鬼吹燈滅，廚人語夜闌。”

⑤鞭笞鸞鳳：指仙人騎鳳遨游。語本韓愈《酬盧給事曲江荷花行見寄》：“上界真人足官府，豈如散仙鞭答鸞鳳終日相追陪。”

⑥遠游賦：《楚辭》有《遠游》篇，此指自由地出外遠游。

【評點】

卓人月《古今詞統》：屈子《山鬼》篇不可無二。

朱德才注《辛棄疾詞選》序：他如《山鬼謠》用《九歌》體詠怪石，也別開生面。詞人贊其有上古遺風，欣賞它有出神入化之力，竟在風雨中翻飛起舞。因此，不獨舉杯邀飲，“神交心許”，更“待萬里攜君，鞭苔鸞鳳，詠我《遠游》賦”。既寫活了石，也寫活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