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西脅順三郎·碟子》經典詩文賞析

黃色的堇菜花盛開時節的古代

海豚抬頭眼望天空和大海

尖尖的船首裝飾著鮮花

狄奧尼索斯做著夢航海

在綴有圖案的碟子中洗臉

和寶石商人一起渡過地中海的

那位少年的名字早已被忘懷

一個和煦的忘卻的清晨

(楊 偉譯)

《碟子》一首選于詩人的《希臘式的抒情詩》。本詩共八行，前四行為第一部分，后四行為第二部分。前半的四行以古代希臘的大碟子的圖案為中心進行歌詠，后半部分講述了一個空想的故事，表達了詩人對“和煦的忘卻的清晨”所寄予的憧憬。連結前后兩部分的是：“在綴有圖案的碟子中洗臉”一行。

那碟子上描繪有黃色的堇菜花。在古代希臘的一個春日里，海豚對著天空蹦跳著，在藍色的海面上露出頭來。在海豚成群結隊的大海上，一只古希臘特有的船首尖尖的船航行著，船上裝飾著美麗的鮮花。酒神狄奧尼索斯乘著船，做著夢，在海上航行。在這種圖案的大碟中洗臉，那和寶石商人一起渡過碧藍色的地中海的少年的名字已被人忘記了。這是一個被遺忘的古希臘的和煦的清晨。

按本詩的脈絡，大體是以上的內容。詩歌具有一種引人入醉的美麗。

據詩人自己說明，碟子上的圖案是“兩棵葡萄樹茂密無比，碩大的葡萄串遮住了船舷。狄奧尼索斯戴著斗篷，右手拿著牛角，在白帆下凝視著前方。七只藍色的海豚在船的四周蹦跳著”。那時海豚成群結隊地棲息在希臘的河岸、地中海。作者把它們寫入了詩中，是詩人喜歡描寫的動物。狄奧尼索斯是酒神巴卡斯本來的名字。 “在綴有圖案的碟子中洗臉”是一個豪華而有趣的空想，而且是連結前后兩半的重要句子。但洗臉人是誰，卻不明了。據詩人自己解釋道：洗臉的是少年，即作為“寶石商人”的小伙計的我。當然理解為我不在場也行。關于“少年”詩人說道： “這個民族作為一種民族性深以少年為美。”“和煦的忘卻的清晨”是第二個難題。不少學者認為理解為“如今已遺忘了的古希臘的和煦的清晨”為宜，也有人認為“和煦的忘卻的清晨”是“和煦得令人忘卻一切的清晨”之意。

日本著名詩人荻原朔太郎談到這首詩時，曾這樣說道： “解開這首詩主題謎語的關鍵在第二行至第五行。海豚以前大量地棲生于希臘的地中海沿岸，經常出現于荷馬的詩中和古希臘的海圖中。作者西脅氏在這里寫出了古希臘的船只裝滿獻給女神的鮮花而航行于海上的情景。酒與熱情的詩神狄奧尼索斯在地中海小春的陽光中打著盹。這是靜謐的、柔和的、晴朗無比的希臘風景，橄欖的葉影和夢見阿波羅的雅典的街道。那海水湛藍的南國的清晨，無疑是寶石商人的清晨。因此如果追尋作者的足跡來推理聯想的線絲，后兩行是不寫也自明的，所解開這首詩構成的謎語。即是說，這首詩正如‘碟子’這一題目所表示的那樣， 描繪了象清爽的磁器般藍色的，鮮明的南歐希臘早晨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