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樓春
尊前擬把歸期說,未語春容先慘咽。人生自是有情癡,此恨不關風與月。
離歌且莫翻新闋,一曲能教腸寸結。直須看盡洛城花,始共春風容易別。
【賞析】
宋仁宗天圣八年(1030),二十四歲的歐陽修中舉,被授予西京留守推官,旋即前往洛陽,開始了青年時期在洛陽城走馬觀花的風流生活。
這段生活在歐陽修的生命中是特別而珍貴的。他可以肆意揮灑青春的激情,也可以將心底的深情毫無保留地傾瀉出來,這是在今后的政治舞臺上難以表達也難以激起的情感。
都說風月讓人傷感,但真正的傷心卻與風月無關,如若將風月抽去,樽前的離愁別緒并不會消減半分。如若心中存有一片癡情,那么越平淡闌珊的風景,越是能勾起無限的悵惘。于是此刻的我,并不是因為風花雪月而感傷離別,而是因為感傷離別才要訴說風花雪月;我也不是因為將要面對的憂傷寂寞,才對你留戀不舍,而是因為對你的留戀不舍,才恐懼未來的寂寞空虛。
既然如此,何不趁著最后的相聚看盡最美麗的洛城花朵?春易逝,花易謝,容易老,人易別,但至少我們現在還在一起,至少我們依然年輕。那就用青春的豪情撫慰深情的沉重,或許就可以不必在春花逝去之后獨自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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