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眉鳥

【原文】

百囀千聲隨意移①，山花紅紫樹高低②。

始知鎖向金籠聽③，不及林間自在啼④。

【注釋】

①百囀千聲：形容畫眉叫聲婉轉，富于變化。隨意：隨著自己（鳥）的心意。

②樹高低：樹木隨著地勢高低起伏的樣子。

③始知：現在才知道。金籠：貴重的鳥籠，喻指不愁吃喝、生活條件優越的居所。

④不及：遠遠比不上。自在啼：自由自在地啼鳴。

【譯文】

畫眉鳥的叫聲婉轉動聽，無論怎樣變化都是隨著自己的心意，山花萬紫千紅，綠樹高低起伏，它們時而雀躍在開滿姹紫嫣紅的山花枝頭，時而飛到高低起伏的樹枝上，仿佛在相互比試高低。

聽到畫眉動人的啼鳴才知道，那些畫眉鳥即使被鎖在貴重的籠子里，也比不上在林間枝頭自由自在地鳴啼。

【賞析】

這首詩題又名《郡齋聞百舌》。當時歐陽修在朝為官，后因黨爭牽連，貶為知州，這一時期寫下這首詩應該是有所寄托。

畫眉、百舌，都是聲音婉轉的鳴禽，這里借詠畫眉鳥的性靈來抒發自己心中意緒，詩人把對鳥兒能在“林間自在啼”的欣賞，與“鎖向金籠”失去自由形成鮮明的對比，更加突出自己掙脫羈絆、向往自由的情懷。

詩中前兩句寫景。畫眉鳥千啼百囀，歡快跳躍枝頭的靈動曼妙，使得姹紫嫣紅的山花更顯賞心悅目。詩中后兩句抒情。看到那些關在籠子里的畫眉鳥，不禁聯想到林間那些自由自在，無拘無束啼鳴的鳥兒，再聯想到此時的自己，在朝中受到排擠而被貶到滁州，禁不住心生感傷。詩中情景結合，寓意深遠，反映了作者對“籠中鳥”的嘆息，以及對自由生活的熱切追求和美好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