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迪橋

1887年春

一

正當我豆蔻年華的時候，

曾為吟游詩人的歌打動，

《洛迪橋》情調之雋永，

給了我獨特的愉悅感受。

二

在戰場氣氛濃郁的樂曲，

前進的鼓樂鏗鏘的節奏，

我看見大軍混合在一起，

縱隊被徹底地截斷擊潰。

三

在遠近聞名的洛迪橋邊，

拿破侖正如傳說的那樣

兵分了兩路，戰神一般，

讓國家順從著他的意愿。

四

我考察羅訥和波河之際，

那樂曲蹦跳著向我來襲；

甚至米蘭的奇跡也不能

讓我離開這光彩的場景。

五

今天陽光明媚笑容滿臉，

我站立在洛迪橋的旁邊，

紅色的墻壁深褐色的瓦，

初春的青草芃芃芊芊，

六

盡管古道上仍然回響著

精銳的兵士沖鋒的吶喊，

四萬名將士拋灑了鮮血，

把它的胸墻和橋墩盡染……

七

任何一位老嫗我都奉承，

如婉妙的姹女為她歌詠，

只要她把洛迪的故事講，

在那個動人的偉大辰光。

八

我詢問洛迪附近的老媼，

那一天到底發生了什么；

可是，嗚呼，這場沖突

并非任何人都了解知曉。

九

她們所關心市場的行情，

豬肉的價格，還有奶酪，

我的判斷：洛迪的故事

已經消失在洛迪的街道。

十

洛迪的人們在走街串巷，

買賣的熱情極其地高漲，

我讓自己坐在他們中間，

目睹成千上萬的人亡喪。

十一

在洛迪沒有一個人關心

拿破侖怎樣穿過了拱門，

他在哪里上上下下行走

進行了難以置信的行軍！

十二

那么為什么我來到這里，

難道是看艾達把草地吻？

在這里所見的整部傳奇，

不過是我帶來的一場夢？

十三

我坐著這里輕輕地搖蕩，

為什么把《洛迪橋》詠唱？

沒有人報之以點頭微笑，

他們納悶我為什么歌唱……

十四

既然洛迪要忘卻那個故事，

無論下層或是高層人士，

那么還是讓洛迪的土著，

而不是我，對它進行評估。

十五

洛迪橋曾經如此地悲壯，

難道你的輝煌已經冰釋？

我要寫一首詩回顧往昔，

還是保持沉默此時此地？

十六

如果這里從岸邊至尖頂，

沒有碑石記載那場戰爭，

難道我應該說洛迪人民

把戰爭看作是地義天經？

十七

不！我要把洛迪橋詠唱——

那深愛的、浪漫的曲調，

盡管沒有人點頭或微笑，

他們納悶我為什么歌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