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房太尉墓
杜 甫
他鄉復行役,駐馬別孤墳。
近淚無干土,低空有斷云。
對棋陪謝傅,把劍覓徐君。
唯見林花落,鶯啼送客聞。
房琯,字次律,唐河南(今河南洛陽市東)人,初以門蔭補弘文生,累遷至憲部侍郎,玄宗天寶十五載(756)拜相,肅宗至德二載(757)免相,任太子少師。后任太子賓客、禮部尚書等職。
房琯的人生履歷,榮辱相間,沉浮起落,深深鐫刻著他在宦海中苦苦掙扎的印記。為官者升遷謫擢的過程,是身不由己的過程,恰如一只漂瓶,無法定論當世,更無法預知未來。驟起的風浪,可能將其推上頂峰,也可能被礁石撞得粉碎。
房琯在為宦之初,還是比較順利的。由于其太祖父就是秦府十八學士之首后又被太宗皇帝繡像于凌煙閣中的宰相房玄齡,承祖上蔭庇,房琯年紀輕輕便成了大唐最高學府弘文館的一名生員。他生性好學,風儀沉整,開元十二年(724),唐玄宗將封岱岳,他憑著一篇洋洋灑灑的《封禪書》博得了中書令張說的青睞,奏授秘書省書郎,調補同州馮翊尉。
房琯在政治上的真正發跡,應該是在天寶十五載(756)。這一年,安史之亂攪得玄宗惶惶不安,逃到了蜀地。房琯看準了這個時機,“獨馳蜀路”,千里迢迢來到普安郡拜謁唐玄宗。無疑,房琯的到來,使眾叛親離的皇帝得到莫大的安慰。就在那一天,房琯被拜官宰相,任文部尚書,從此,春風得意,官運亨通。
然而,政治風云的變幻卻非人所能預測。肅宗即位后,由于房琯為一朝重臣,他因言時事,詞情慷慨,常令新皇帝為之改容。權傾朝野之后不是貶謫便是流放,這似乎已成為封建官場的一種規律。終于,肅宗不能容忍這位自負其才的前朝舊臣赫然在側,至德二載(757),肅宗皇帝以其“政事簡惰”將他罷免,賜給他一個太子少師的閑職。此后調離京師,充任外官,先是晉州刺史,繼為漢州刺史。當房琯在地方勤勉的政聲傳到肅宗耳中,肅宗心血來潮,下旨拜其為刑部尚書。然而,彼時的房琯卻已經不堪仕途的顛沛流離,秋風瑟瑟,蘆荻蕭蕭,赴任的車駕沒走多遠,房琯便病死于中途。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在房琯死后三百多年,一位同樣遭到貶謫的名叫范仲淹的官員,將這句人生的浩嘆刻上了岳陽樓,我們看到的,是一種復雜的心境:無奈,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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