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秉忠·[南呂] 干荷葉

劉秉忠

干荷葉，色蒼蒼，老柄風搖蕩。減了清香，越添黃。都因昨夜一場霜，寂寞在秋江上。

【鑒賞】 此曲開門見山，以 “干荷葉，色蒼蒼，老柄風搖蕩” 一句給讀者描繪了一幅枯葉殘荷圖。干枯的荷葉，其色衰澀蒼黃，支支老柄，突兀在蕭瑟風中搖蕩，此處無需多說，已然就是一片蕭疏景象了。作者在這里并無過多渲染，只是幾筆輕描淡寫，而且“干”、“蒼蒼”、“老柄” 諸字用得尤其細致真切。荷葉既 “干”，指已無昔時之豐潤碩大風采; 荷色 “蒼蒼”，則指不復有“接天蓮葉無窮碧” 的盛貌; “老柄” 二字更顯肅殺頹唐，且說明紅花謝過，清蓮已摘，只剩得光禿禿的老莖。如此景象，更于風中搖曳飄蕩，則似人之風燭殘年，不言自明，凄清之至。

首句作者是從形到態對干荷葉進行了層層剖寫。接著，作者又進一步描述：“減了清香，越添黃”。荷葉和荷花都有一股清香，風過則應飄散更遠。而作者在這里描繪的是一塘干荷葉，以 “減香” 與 “添黃” 相對應，反映了荷之由盛而衰的過程，也讓人回思起 “昔日翠葉紅花浮碧波，十里荷香四散溢” 的景象，不由得使人生出一股憐荷之情。

作者用五個短句從色、形、香各方面把干荷葉作了盡情的刻畫后，又用“都因昨夜一場霜” 而筆鋒一轉，從時間上著筆，解釋了荷葉至此干瘦之狀乃是昨夜落了霜，最后一句，“寂寞在秋江上”，點明了荷葉的落魄之所，而“寂寞” 二字更是傳神，表現了荷葉孤寂冷落的內韻，縱觀全篇，也只有這一句表情最深、最直白，令人回味無窮。

“煢煢孑立，形影相吊”，讀完此曲，腦海中便浮現出這樣一種情狀。作者沿襲了民間的調子和主題，以干荷葉起興，語言凝練簡潔，曲境優美感人，流露出文士慣有的悲秋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