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鵬《望西山》清、近代山水詩鑒賞

孫鵬

滿樓山屹屼，好是美人峰。

眉黛翠雙鎖，髻螺云幾重。

二姑開曉鏡，五老望朝容。

笑爾多情者，春來色倍濃。

昆明滇池畔的西山，狀如美女仰臥——青絲飄逸，拖入滇池，故也稱“美人峰”。這首寫西山的詩，用擬人化的手法，奇特夸張的想象，把春日的滇池西山寫得嫵媚動人。

詩人可能是在一座亭樓里(也許是大觀樓，是眺望美人峰的最佳處所)，憑窗遠眺。因為是從窗里往外看，所以有“滿樓”之感，用一個“滿”字，寫出了西山逶迤連綿之狀。凝望既久，詩人不由心搖神馳： 好一座美人峰! 他憑借著想象，仿佛看見“美人”眉峰攢聚，烏發挽成的云髻兒沉甸甸地偏在腦后。接著，詩人筆鋒一轉，把美人峰下的五百里滇池看做美人梳妝時撐開的鏡子，鏡中映出的嬌容，連五老也為之動情。“二姑”指美人峰，是為和下句“五老”相對。“五老”指江西廬山最高處五老峰，與西山相距千里之遙，詩人把兩個本不相干的美麗傳說綰聯一起，讀者不禁要為這馳騁千里的奇特想象叫絕了。如同荷馬描寫海倫絕美，只寫長老們的注目和戰士們覺得為她浴血戰斗也值得的心情一樣，究竟美人峰有多美，讀詩的人盡可以發揮自己的想象，在心中細細地描畫它。

一般說來，詩寫到此也就可以停住了，但詩人又一次啟發讀者更為廣闊的想象。“笑爾”包括了詩人在內的那些為美人峰傾倒的多情人。詩人告訴人們，等到春日秾麗，那時的美人峰還要倍加婀娜多姿呢。

這首詩對西山形貌美的描繪并不很具體細致，但因其奇特的比喻、夸張的聯想，使讀者想象的天地擴大了，人們盡可以用自己積累的審美經驗，去描摹心中最美的西山。西山之美給人以雖然朦朧但十分新鮮，又味之不盡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