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秉文《虎牢》金、元山水詩鑒賞

趙秉文

兩崖峽束枕洪濤，自古英雄爭虎牢。

蒼天胡為設此險，長使戰骨如山高。

虎牢，在今河南滎陽汜水鎮。相傳周穆王曾在此射獵，蘆葦叢中竄出老虎，被人活捉獻給周穆王，周穆王命作牢籠關虎。虎牢后成為此地地名，或稱虎牢城、虎牢關。

虎牢北臨黃河，絕岸峻崖，地勢險要，具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險。故開篇第一句就是： “兩崖峽束枕洪濤”。“束”字，一筆寫出虎牢兩岸峭壁的險峻氣勢; “枕”字，則把“黃河之水天上來”的洶涌澎湃生動地描繪出來。面對這崖陡峭、水滔天的天險之地，詩人筆鋒一宕，從對眼前之景的渲染轉向對古往今來的歷史的興嘆：“自古英雄爭虎牢”。虎牢，自來為軍事要地。秦漢以來，這里曾演出過多少驚心動魄的悲劇! 悲劇的慘痛深深觸動了詩人的心弦，引起了他對歷史的反思，于是三、四句忽然換了一副筆墨，寫道： “蒼天胡為設此險，長使戰骨如山高。”蒼天，你為什么要在此設下這一道天然險阻，致使無數英雄在此殊死一戰，該有多少將軍、多少兵士葬身于此地! 這是詩人對蒼天的抗議與質問，更是詩人對戰爭殘酷性的大聲疾呼，句中表露了一種人道主義的精神。

整首詩融寫景、議論、抒情于一爐，寥寥幾筆就從不同的角度、不同的層次，把虎牢的氣勢、雄姿展現出來，并且以意味深長的感嘆為收束，可謂大氣磅礴，語峻意切，讀來令人感慨萬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