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維翰《怨歌》精選經典唐詩鑒賞

蔣維翰

百尺珠樓臨狹斜，新妝能唱美人車。

皆言賤妾紅顏好，要自狂夫不憶家。

“百尺珠樓”，言其居處的巍峨華貴，如張籍的詩句“妾家高樓連苑起”。但從“臨狹斜”透露出這“珠樓”中人的非同一般。古樂府有《長安狹斜行》，述少年冶游之事。舊時因稱娼家為“狹斜” (亦作“狹邪”)。白行簡《李娃傳》： “此狹斜女李氏宅也。”這里雖用了一個“臨”字，看來仍暗示這人原來的身份。次句寫她色藝雙絕：能作時新的靚妝，也會唱動聽的清歌。

接著，三句承上句，從眾人的口里說出她的美貌。“皆言”，表明非止一人，是大家都這么夸贊。這句高度凝練概括而出之于口語，筆調明快。《陌上桑》寫采桑女羅敷有云： “行者見羅敷，下擔捋髭須;少年見羅敷，脫帽著帩頭;耕者忘其犁，鋤者忘其鋤。來歸相怨怒，但坐觀羅敷。”用的是“敷陳其事”的鋪敘寫法。一是樂府，篇幅大;一是絕句，故“縮龍成寸”。第四句才陡然急轉： “要自狂夫不憶家。”此似為狹斜女子辯解之詞，言狂夫自不憶家，非為賤妾紅顏所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