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世南《中婦織流黃》精選經典唐詩鑒賞

虞世南

寒閨織素錦，含怨斂雙蛾。綜新交縷澀，經脆斷絲多。

衣香逐舉袖，釧動應鳴梭。還恐裁縫罷，無信達交河。

這是唐詩中一首較早的邊塞詩，側寫邊塞，而不作昵昵女兒語。

“流黃”，原義褐黃色。詩賦中多用來指艷麗的絲織品。詩破題即應題，寫其在織錦。“寒閨”，表明普通人家的婦女，與黃金為門、金玉為堂的貴族之家不同。“素錦”，用彩色經緯織出各種圖案花紋的織品，其中素地者曰素錦。次句由事入情： “含怨”從“斂雙蛾”中透出。“雙蛾”，指美女的兩眉。

接二句云： “綜新交縷澀，經脆斷絲多。”“綜”，織機上使經線上下交錯以便梭子通過的裝置。表示不通暢，有阻塞意。因此引出下句： “經脆斷絲多。”這固然是前(句)因后(句)果，但何嘗不和“含怨”心情抑郁精神失散有關?透進一層看，輒情在其中。這位抬手、舉袖、穿梭，因而釧動、梭鳴的婦女，恍然在目，生動輕盈。一結，清楚明白道出她“含怨斂雙蛾”的心事： “還恐裁縫罷，無信達交河。” “裁縫”，剪裁縫制衣服。“交河”，古縣名。唐貞觀十四年(640)以交河郡改置。治所在今新疆吐魯番西北。貞元六年(790)后陷于吐蕃。這里久歷戰火。岑參“天山雪歌送蕭治歸京”詩：“交河城邊飛鳥絕，輪臺路上馬蹄滑。”詩寫由“織”而“裁縫”、而縫“罷”，但她在“織素錦”時便已擔心無法送到邊疆。詩寫此中人由外及內，形神舉措得體而真實。其邊塞詩風格清邁，是值得稱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