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士元
溪上遙聞精舍鐘,泊舟微徑度深松。
青山霽后云猶在,畫出西南四五峰。
詩題曰“南望”,詩人不從高處眺望入筆,而卻從聽覺——“聞”開始。“溪上遙聞精舍鐘”,一葉小舟在蜿蜒的溪水中徐行,遠處傳來山頂佛寺的鐘聲。這鐘聲既點出題中的“柏林寺”,也交代了誘發詩人登望的原因。詩的第二句由低向高。詩人離開船,就行進在通往柏林寺的“微徑”上,兩傍古松古柏,枝柯交蔽,給人以幽深的感覺。至第三句,詩人的立足點已轉到山腰。新雨沐浴過的青山,空氣如此清新,松柏如此清香,林間如此清凈,繼而天際還飄來朵朵輕盈悠閑的白云……雨后新晴,青山,白云,詩人喜悅的心態,寧靜、清逸的情趣充溢其中。詩人繼續向上攀行,終于到達了柏林寺。結句才觸及題中的“望”字。詩人由柏林寺向西南眺望,不禁脫口而出: “畫出西南四五峰”!這里不用“聳現”、“映出”等詞,而平實地用“畫出”這個詞,寫盡了山峰的靈秀之態。遠處的群峰,在詩人還沒跨上柏林寺之前似乎還沒形成,而當詩人的兩腳登上佛寺時,山峰才在水墨中脫穎而出,而且那山峰,不是突兀的一座,而是上下高低、參差錯落的“四五峰”,再加上“白云”的烘托,更顯得多姿而諧調,具有一種朦朧之美、迷離之感。詩人那種愉悅與詫異之情也隨著“畫出西南四五峰”這一句而淋漓盡致地盈溢了出來。
這首詩在構思上別具一格。題目明明寫“望”,而前面三句都沒有“望”,只在詩篇的結尾處才是“望”。細加品味,原來其他三句都是為最后的“望”行蓄勢,作鋪墊,水到渠成,才脫出“畫出西南四五峰”的佳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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