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詞鑒賞·《水調歌頭 登多景樓》·楊炎正

楊炎正

寒眼亂空闊，客意不勝秋。強呼斗酒發，興特上最高樓。舒卷江山圖畫，應答龍魚悲嘯，不暇顧詩愁。風露巧欺客，分冷入衣裘。忽醒然，成感慨，望神州。可憐報國無路，空白一分頭。都把平生意氣，只做如今憔悴，歲晚若為謀。此意仗江月，分付與沙鷗。

這首《水調歌頭·登多景樓》是淳熙五年與辛棄疾同舟路經揚州時，登鎮江北固山甘露寺中的多景樓所作。此詞上片先寫秋意、后寫登樓。“強呼斗酒發，興特上最高樓。”這里用“強呼”二字，說明詞人是為了驅散“客意不勝秋”的憂愁才呼酒登樓的。“江山圖畫”之上又冠以“舒卷”二字，就更增強了眼前景物的畫意。“舒”是遠望，“卷”是近觀，恰好切合以“圖畫”為喻的江山如畫的形象。“應答龍魚悲嘯”，這是矚目長江的洶涌波濤，耳聞目睹所呈現出來的雄偉氣勢。“龍魚悲嘯”為面對風雨飄搖的國家局勢，使愛國志士不能自安，想振作起來做出一番事業的意思。“風露”、“分冷”二句是向下片過度的轉折。從辭面上看寫的是寒氣凌人，侵入衣裘，其實是借此寫出處境的困厄和受到的壓抑。下片“可憐”、“空白”二句是自抒神傷與壯志難酬的感嘆。“都把平生意氣，只做如今憔悴，歲晚若為謀。”這三句又寫出一腔悲憤。“此意仗江月，分付與沙鷗”。江上的明月與沒有心機的沙鷗可以做隱者的朋侶，讓明月和沙鷗陪伴自己了此余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