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詞鑒賞·《菩薩蠻》·李清照

李清照

歸鴻聲斷殘云碧，背窗雪落爐煙直。燭底鳳釵明，釵頭人勝輕。角色催曉漏，曙色回牛斗。春意看花難，西風留舊寒。

這是一首典型的以景抒情的詞，詞人借寫景抒寫她南渡后憂國、思鄉、喪夫的孤寂。全詞大部是描寫景物，人的心情是借景物描寫間接表現出來的。詞人用移情入景的方法組織全詞，使“物皆著我之色彩”，借景物描寫曲折含蓄地表達了詞人孤寂、清冷的心情，情景相生，構成了深遠的意境。

起首二句： “歸鴻聲斷殘云碧，背窗雪落爐煙直。”從大處著墨，首先展開了廣闊的背景。接著“境”由大化小，由窗外的“雪”轉到屋內的“爐煙”。以環境的凄清襯托出女主人公內心的孤寂。“燭底鳳釵明，釵頭人勝輕”，這兩句是寫燭光下詞人的頭飾。人日即每年的正月初七日，婦女用金鉑鏤刻人像或用彩綢做花卉等首飾，即稱人勝。用燭光的明亮來反襯詞人心情的黯淡，用鳳釵和人勝來襯托詞人的孤獨與寂寞。

上片整個都是寫景，人的心情在景物描繪中隱現。下片也不直寫鄉思。只寫角聲中，天色漸明。漏，古代計時的器物。曉漏殘，曙色開。牛、斗，星宿名，是二十八星宿之一。斗轉星橫，意味著天將破曉，詞人一夜不寐可知。

最后兩句語淡情濃。因為春寒料峭，恐怕去賞花的心情也沒有了!這正是詞人在《清平樂·詠梅》描寫的“看取晚來風勢，故應難看梅花”的對生活幾乎徹底失望的心情的顯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