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詞鑒賞·《千秋歲》·秦觀

秦觀

水邊沙外，城郭春寒退。花影亂，鶯聲碎。飄零疏酒盞，離別寬衣帶。人不見，碧云暮合空相對。憶昔西池會，鹓鷺同飛蓋。攜手處，今誰在?日邊清夢斷，鏡里朱顏改。春去也!飛紅萬點愁如海。

這首詞是秦觀在處州(今浙江麗水)做監酒稅官的時候寫的。

詞的開頭，寫的是城郊的春日風光，卻涌起了一股強烈的今昔之感。當年在汴京時，同樣是“水邊沙外”，同樣是“花影亂，鶯聲碎”，一班友好蘇軾、黃庭堅等人或騎馬，或馳車，去到城郊園庭，詩酒流連，縱情玩賞;可是，如今卻變成“飄零疏酒盞，離別寬衣帶”，只有“碧云暮合空相對”了。

下片： “憶昔西池會，鹓鷺同飛蓋”，是追想當年朋友們在汴京的一段快樂的敘會。西池指汴京西郊的金明池。“鹓鷺”是兩種鳥，古人用來比喻品級相差不遠的同僚。“日邊清夢斷”，“日邊”，即皇帝的身邊。“春去也!飛紅萬點愁如海。” “春”，指的是人事方面的春; “飛紅萬點”，則指一大批被斥逐的元祐黨人。從這個角度去看秦觀這首詞，才能感受到其悲傷的深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