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民歌·傾杯樂》原文與賞析
窈窕逶迤,體貌超群,傾國應(yīng)難比。渾身掛綺羅裝束,未省從天得知。臉如花自然多嬌媚,翠柳畫娥眉,橫波如同秋水。裙生石榴,血染羅衫子。觀艷質(zhì)語軟言輕。玉釵綴素綰烏云髻。年二八久鎖香閨,愛引猧兒鸚鵡戲。十指如玉如蔥,凝酥體雪透羅裳里。堪娉與公子王孫,五陵年少風(fēng)流婿。
這首詞的內(nèi)容是極力描繪一個少女的傾城傾國之美及其以此甚自得的神情。上片首句便點明了這兩個方面。窈窕,美好的樣子。逶迤,舉止有度,自以為得意的樣子。二、三兩句,又以夸張的手法,交代了這個女子的體態(tài)容貌均超出眾人之上,即使是傾國美人也比不上她。這一起三句,入手擒題,籠罩著全篇,為以下就這兩方面進一步地加以描寫鋪平了道路。
“渾身掛綺羅裝束,未省從天得知”兩句,是說全身穿著綺羅做的衣服,未知能從天上來否。這樣的衣服應(yīng)是從“天上化下來,人間實難得”(見顧況《李供奉箜篌歌》)。這是極力描寫服裝的精美。詞里的二八嬌娘,并不奉行 “若將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她深知天生的麗質(zhì)并不能代替后天的妝扮。為了使自己的體貌更加具有“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之魅力,很講究穿著。“臉如花自然多嬌媚,翠柳畫蛾眉,橫波如同秋水”三句,是說面容如花,嬌美出自天然,眉如柳葉,眼如秋水。這是寫天生麗質(zhì)。“裙生石榴,血染羅衫子”二句與 “渾身掛綺羅”相應(yīng),進一步描寫服裝的精美,著重寫花色。“裙生”句寫花紋的逼真,“血染”句寫色彩的鮮艷。
下片的首句描述少女的嬌柔,撫媚,她不但姿質(zhì)容貌美,而且語言輕柔,好像《少年維特之煩惱》里的夏綠蒂、《茵夢湖》中的伊利白那樣溫柔多情,賢慧善良。這是寫少女內(nèi)在的麗質(zhì)。“玉釵綴素綰烏云髻”一句,繼續(xù)寫梳妝打扮,著重寫發(fā)式和首飾。綴,點綴,裝飾。素綰,不加裝飾的發(fā)髻兒。素,不加裝飾。綰,發(fā)髻兒。張炎 《甘卅·為小玉梅賦》: “一串歌珠清潤,綰結(jié)玉連不。”這句是說,玉釵側(cè)綴于烏黑的發(fā)髻之上。“年 二八”兩句,寫百無聊賴的閨中生活。二八,即十六歲。鎖,封閉,禁錮。香閨,女子內(nèi)室。引,逗引。猧兒,小犬。少女正二八妙齡,人處深閨,生活空虛,精神無所寄托,只好逗著小狗、鸚鵡消遣。這說明少女情竇已開,春心已動,不甘獨守閨房,為下文寫思嫁埋下伏筆。“十指”二句是說,手指潔白細長,肌膚潔白細膩,于輕羅裳中隱隱透現(xiàn)。這是體態(tài)美的進一步描寫。最后兩句,“堪娉與公子王孫,五陵年少風(fēng)流婿”。堪,可以,能夠。五陵年少,即五陵少年,借指貴家少年。唐玄宗時,五陵是豪族名門聚居和尋歡逐樂的場所。這兩句寫二八佳人自得的神情。她“天生麗質(zhì)難自棄”(白居易《長恨歌》),“不娉凡夫” ( 《內(nèi)家嬌》),自以為可以與公子王孫、貴家少年匹配。“堪娉”的 “堪”字,將洋洋自得的神情活靈活現(xiàn)地表現(xiàn)了出來。
這首詞運用鋪敘的手法,刻畫人物的容貌、體態(tài)、神態(tài)和心情,自然流轉(zhuǎn),形象鮮明,具有民間詩歌的通俗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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