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駢
公子邀歡月滿樓,雙成揭調唱伊州。
便從席上風沙起,直到陽關水盡頭。
這首詩贊美了歌者歌聲的動聽、演技的高超和人品的超凡脫俗。
“公子邀歡月滿樓,”“邀歡”即尋歡。第一句由公子尋歡而直入月色滿樓的楚館,引出了題中的歌者,這是其一;其二,以滿樓生色的月光加以點綴,描繪了一個令人愉悅而迷戀的良宵,說明正是尋歡的好時機。第二句便直接推出“歌者”。“雙成揭調唱伊州”,“雙成”相傳是西王母的侍女,善吹笙,此借指歌女。“揭調”,高調,“伊州”曲調名,是西涼節度使貢獻的民間曲調。這句的意思是歌女用高調來演唱《伊州》的曲子。這里以仙女喻歌者,作用有三:一是可見歌女容貌動人,舉止脫俗;二是為后兩句作鋪墊,說明正是這樣一位不凡的女子,才具有這種不凡的才能;三是為作品增添了一種迷離的意境和神秘的色彩。“揭調”說明演唱的難度,顯示了歌女技藝的高超。最后兩句描繪了歌聲所創造的效果,是從聽眾的感覺上來寫的。圍席而坐的人們聽著這歌聲,好像席中驟然間狂風大作,飛沙走石,仿佛把他們帶到了遙遠荒涼的陽關盡頭,置身于寂寞、凄涼的重圍之中。這是歌曲所難以達到的境地,與李賀“石破天驚逗秋雨”有異曲同工之妙。足見作者描寫歌曲的功力。試想,那位來“邀歡”的公子,聽到如此高亢凄涼的歌聲,還會有尋歡作樂的情緒么?而作品正是通過這情緒間的矛盾,以及情緒與環境的矛盾,表現了對歌者演技及人品的驚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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