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延已《謁金門》原文|注釋|賞析

馮延已

風乍起，吹皺一池春水^①。閑引鴛鴦香徑里^②，手挼紅杏蕊^③。斗鴨闌干遍倚^④，碧玉搔頭斜墜^⑤。終日望君君不至，舉頭聞鵲喜。

·注 釋

①乍起：忽然起來。皺：是指水面細細的微波。

②香徑：開滿鮮花充滿花香的河邊小路。

③挼(ruo)：揉搓。

④闌干：欄桿。遍：處處。

⑤碧玉搔頭：碧玉簪子。

·導讀入境

春光融融，生機盎然的日子里，風忽然吹起，池塘的春水蕩起了道道漣漪。這春風也吹動了一位姑娘的心。這明媚的春光，美好的時刻，姑娘的心上人卻沒有和她相依相伴。該怎樣消磨這良辰美景呢? 她漫不經心地摘下含苞欲放的紅杏花，在掌心輕輕揉搓，逗引水中成雙成對的鴛鴦。

然而，一切景物都無法引起她的興趣。哪怕把那斗鴨的欄桿都倚遍了，也無法排遣心中那難捱的凄冷、重重的心事。因為長久低頭，頭上的碧玉簪都傾斜得要掉到水里。忽然一聲喜鵲的叫聲使這位姑娘猛地抬起頭來，是不是心上人要來了? 她臉上頓時充滿了希望。

·賞 析

這首詞寫的是一位貴族女子在春天里愁苦無法排遣和希望心上人到來的情景。

這首詞在寫法上最突出之處，就是細節的描寫非常成功。金昌緒的《春怨》通過“打黃鶯”的細節寫出對征戍丈夫的思念，而這首詞則通過她的“挼紅杏蕊”，“碧玉搔頭斜墜”等細節，細膩表現出女主人公內心無比復雜的感情。美好的紅杏花被揉搓碎了，姑娘的心是不是也被揉碎了? 這些細節，蘊含了多么豐富的感情! 詞的結尾只寫到“舉頭聞鵲喜”，卻沒有告訴我們，姑娘的心上人到底來沒來。“喜鵲報喜”之說又有多少可靠性呢? 這又含蓄地為我們展示了另一幅畫面——每一位讀者所展開的豐富想象。

·思考題

本詞與前面《春怨》在寫法上有什么相同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