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回

理順賈府人脈的小竅門

上回說到日后害巧姐兒的“狠舅奸兄”，“狠舅”乃是王熙鳳的親兄弟王仁。這一點(diǎn)至今尚無任何爭議，首先曹公給這家伙起的名字就已經(jīng)給他畫好了臉譜：“王仁”，與“忘仁”諧音，應(yīng)該是取“忘卻仁義”的意思。所以關(guān)于“狠舅”我就不說什么廢話了，重點(diǎn)探討一下這“奸兄”是何許人也。

有不少讀者都會因?yàn)椤都t樓夢》人物眾多發(fā)蒙，尤其是男性太多，又都姓賈，所以更不容易搞清人物關(guān)系。其實(shí)一點(diǎn)不復(fù)雜，告訴大家一個小竅門，幫助理順，也許有人已經(jīng)知道了，但我還是啰唆一下吧，萬一有不知道的呢！我們先不要去管那些亂七八糟的族親，先把嫡系部隊(duì)搞清楚，其他人自然就會各就各位了。

首先是創(chuàng)業(yè)的老哥倆：寧國公賈演和榮國公賈源，這哥倆的名字都是“氵”旁的。然后是賈演的兒子賈代化和賈源的兒子賈代善，這倆是“代”字輩的，賈代化的老婆是誰，書中無交代，賈代善的老婆就是賈母；以上提到的這幾個人只有賈母活著，所以她才成為寧榮二府的老祖宗。賈代化生了賈敷，死得比較早，所以在書中沒什么故事，老二賈敬。賈代善和賈母生了賈赦、賈政和賈敏，這幾位都是我們的老熟人了。這一輩人的名字都是“攵”旁的。

此處需補(bǔ)充交代一點(diǎn)，賈府四春因?yàn)楦谠汉竺婢投寂帕藗€“春”字輩，同時也暗喻其青春年華正如杜麗娘所嘆惜的：“原來姹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當(dāng)林黛玉聽到這一段唱詞時，先是“感慨纏綿”，繼而“心動神搖”，等聽到“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間”時“不覺心痛神癡，眼中落淚”；所以曹公才將這四春與“原應(yīng)嘆惜”諧了個音，分別取名為元春、迎春、探春和惜春。我們排家譜的目的是要找出巧姐兒的“奸兄”，所以下面的排輩中我就不再提女性了。

賈敬生了賈珍，賈赦生了賈瑚（早夭）、賈璉、賈琮；賈政生了賈珠和賈寶玉、賈環(huán)，名字都是“王”字旁。除了賈寶玉因?yàn)楹穸孕∶蛦咀鳌皩氂瘛绷耍琴Z寶玉的大名到底叫什么書中并無交代，只是不止一次提醒讀者“寶玉”是他的小名而已。書中第十六回秦鐘的魂魄與眾鬼差央求和寶玉道個別時稱“就是榮國公的孫子，小名寶玉”。第三十一回湘云問：“寶玉哥哥不在家么？”賈母叫她：“如今你們大了，別提小名兒了。”所以對于賈寶玉的大名，一直以來眾說紛紜，有說叫“賈瑛”的，即合了輩分，又有美玉之意，還遙應(yīng)神瑛使者的身份；有說叫“賈璣”的，因?yàn)闃s禧堂上的對聯(lián)是“座上珠璣昭日月，堂前黼黻煥煙霞”，所以老大叫“賈珠”，老二就該叫“賈璣”，也有說叫“賈玨”的；甄家有個“真玉”，賈家有個“假玉”；我個人覺得叫“賈瑛”或“賈玨”都不錯。但既然曹公沒寫明，我們就還叫他“賈寶玉”吧。

賈珍生了賈蓉，賈珠生了賈蘭，賈璉只生了個巧姐兒，這一輩人的名字都是“艸”字頭的（“蘭”的繁體字“蘭”亦為“艸”字頭）。所以這樣一來是不是就清晰得多了？不管他是哪一支的，只要一看見他的名字馬上就知道他應(yīng)該排在哪一輩上。巧姐兒的“奸兄”我們只在“艸”字頭的名字里找就是了。

首先高老先生的續(xù)書中指賈蕓即“奸兄”的觀點(diǎn)我肯定是堅決反對的，理由我就不重復(fù)了，可參閱前文《賈蕓和小紅》。其次那些只是在祭祀等比較熱鬧的場合被曹公擬出來湊人頭，再無下文的當(dāng)然也不必考慮。諸如賈敬死的時候，尤氏曾安排一大撥子人干活，其中就有賈菖、賈菱等人；又如祭祖的時候，除了賈菖、賈菱這兩個跑龍?zhí)椎挠殖鰣鲐?fù)責(zé)鋪拜毯外，還有賈荇、賈芷等負(fù)責(zé)傳菜的群眾演員。

在書中有點(diǎn)戲份的是茗煙鬧書房時賈蘭的同桌賈茵。雖說前面說到李紈時我曾經(jīng)提到過在巧姐兒遇難這件事上，李紈母子很有可能見死不救，但是卻可以肯定賈蘭絕非“奸兄”；因?yàn)槿思液髞硎钱?dāng)了國家干部的人，根本沒必要做這樣的事，明哲保身即可；而且李紈也不可能允許兒子和王仁這貨摻和到一起的。賈蘭自幼便由寡母一手帶大，當(dāng)然也絕不可能在這種事情上違逆母意。那么他當(dāng)年的小同桌賈茵呢？書中第九回曹公在他身上還真是花了些筆墨呢！他長大后會是什么樣呢？前面既描畫了他，在書后四十回里是否還會有他的戲份呢？且待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