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朝湖上風(fēng)兼雨,世事如花落又開。
退省閉門真樂處,閑云終日去還來。
這首七絕原載 《海鹽圖經(jīng)》。
從首句“春朝湖上風(fēng)兼雨”所寫春朝、湖上、風(fēng)、雨看,似是寫景,然與下邊三句所寫內(nèi)容聯(lián)系起來分析,當(dāng)是以比興手法引出詩中所寫的人間事理。詩寫的是春天,正是花開的季節(jié),而由于風(fēng)吹雨打,花開花落是很自然的事。詩人在此用花開花落來喻世事之無常遷流。佛教認為“諸行無?!保匆磺惺挛镉猩赜兴?,不能保持其永久的生命。一切宗教都追求永恒的存在,佛教也不例外。那么,如何在無常遷流的世界中追求永恒呢? 只有一個辦法,就是不生于這個世界,跳出這個世界。這就是佛教所說的涅槃解脫。
“退省閉門真樂處”句,是寫正覺掩門修道的情趣與感受?!巴耸 保赴炊U宗“內(nèi)悟自心”的方式去悟禪;“閉門”指遠離塵世之一切喧囂煩惱。故曰 “真樂處”。
“閑云終日去還來”,表面看是寫正覺常見的自然景象,實則是她入禪為尼之后的心理寫照。禪宗常用 “白云”喻任運自然的修行生活。佛徒主張排除世間一切欲望,努力自悟本性。自悟了本性之后,要時時注意保持它,“莫失莫忘”。怎樣才能保持它呢?就要以任這自然的態(tài)度來生活。即一切隨性去做,這樣便無時無處不在佛性之中。
唐詩主情,宋詩主理,這是北宋歐陽修等文壇泰斗登上詩壇之后產(chǎn)生的傾向。正覺這首《絕句》,受此影響,重在說理。由小詩所受時代詩風(fēng)影響也可以證明正覺生活的時代當(dāng)在北宋末南宋初,這與小傳中所述的簡略身事正合??傊?,小詩頗有禪趣,如與《金剛經(jīng)》中川禪師的一則頌語:“滴水生冰信有之,綠楊芳草色依依。春花秋月無窮事,不妨閑聽鷓鴣啼”比讀,當(dāng)不析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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