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美人

（南唐）李煜

春花秋月何時了[1]，往事知多少。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欄玉砌[2]應猶[3]在，只是朱顏改[4]。問君[5]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作者簡介】

李煜（937~978），字重光，號蓮峰居士。精書法，善繪畫，通音律，詩文均一定造詣，尤以詞的成就最高，被稱為“千古詞帝”。

【注釋】

[1]了：了結，完結。

[2]雕欄玉砌：指遠在金陵的南唐故宮。

[3]應猶：依然。

[4]朱顏改：指所懷念的人已衰老。

[5]君：作者自稱。

【譯文】

三月花開，中秋月圓，歲月不斷更替，回首往昔，有多少往事早已經匆匆而去。小樓晚來又有春風吹拂，望著明月依舊，滅亡的故國卻不堪回首，不忍再憶起。故都華麗的宮殿應依然華麗，但亡國的宮女美麗的容顏不再美麗。物是人非啊，我自問該有多少哀愁，正恰似那春來滾滾的長江東流無語。

【賞析】

“一江春水向東流”，是以水喻愁的名句，含蓄地表現出愁思的長流不斷，無窮無盡。作者以富有感染力和象征性的比喻，將愁思寫得既形象化，又抽象化。

【思考與練習】

1.“春花秋月”本是美好的事物，詞人為什么希望它結束呢？

2.“往事知多少”中的“往事”指什么呢？

3.“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運用了什么樣的藝術表現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