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山河一片雪

斷巖了義^[1]

大地山河一片雪，太陽一照便無蹤，
自此不疑諸佛祖，更無南北與西東。

《禪宗雜毒海》卷三，卍續藏第一一四冊頁一三二上

【白話新唱】

大地山河被一片大雪遮蔽
然而太陽一照
所有的雪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從今天起我
再也不懷疑諸佛祖師所說的話
大道普遍一切處
再也沒有東西南北的分別

【分析與鑒賞】

這是斷巖了義的悟道偈。

有一天，高峰原妙對弟子們提到五祖法演有名的話頭：“水牯牛過窗欞，頭角四蹄都過了，因什么尾巴過不得？”

這段話惹起斷巖了義莫大的疑情，從早到晚都在參究。

過了一段時間，他經過池塘時，偶然看到積雪從松枝上墜下來，內心有所觸動，就跑去見高峰原妙，說他剛剛有感而發所作的偈子：“不問南北與西東，大地山河一片雪……”偈子還沒說完，高峰原妙竟然拿起棒子將他痛打一頓，并粗魯地趕他出去。因為高峰原妙的居處“死關”就在懸崖邊，不知不覺間，斷巖了義失足摔下懸崖……

懸崖陡峭，同學們以為他必死無疑，本想攀著藤蔓下去替他收尸，沒想到他毫發無傷，還在那里想著自己哪里不對，被師父打出門。

被救上來后，斷巖了義立誓七天之內一定要開悟！

果然，努力用功了幾天，提前豁然大悟，立刻跑去“死關”，大喊：“老和尚！今日瞞我不得也！”

然后，就獻上這個偈子給師父看。

在這偈子里，他拿大雪遮蔽山河大地來象征無明覆蓋了我們的佛性；“太陽一照便無蹤”，則象征智慧的光一照到無明上，無明就消失了，自然顯露出佛性的真面目。

我們可以感覺到，這偈子有一股頂天立地的豪氣，猶如傳說中佛陀一生下就發出的“佛性宣言”：“天上天下，唯我獨尊！”

每個人，都擁有宇宙中最尊貴的佛性，別讓它蒙塵了。

^[1]斷巖了義：六祖下二十三世，嗣法于高峰原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