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別

【原文】

下馬飲君酒，問君何所之。

君言不得意，歸臥南山陲①。

但去莫復問，白云無盡時。

【注釋】

①歸臥：謂辭官還鄉。陲：邊疆，靠邊界的地方。

【譯文】

從馬上下來喝您的酒宴，問您將要到哪里去。您說您不得志，要回到南山邊上住。只管去吧，我無須再問，白云的飄蕩沒有盡頭。

【賞析】

小詩淡然片語，感慨無限。詩人與朋友的感情，純粹樸實，令人動容。

詩歌整體讀來，優雅含蓄，但實際上，詩中的一些詩句，如同口語：“問君何所之”“但去莫復問”。一般的送別詩，往往深致地抒發依依惜別之情，并以飽含深情的詩語描繪景物。但這首送別詩卻巧妙地運用口語，再現了詩人與朋友送別時的對話。“你要去哪里？”我們今天送別朋友，也會這樣問，而后朋友回答他要去哪里以及為什么要去。最樸實無華的話語，往往飽含最為樸實純粹的感情。

詩歌第五句“但去莫復問”，仿佛一句嘆息。朋友點到為止地說“不得意”，似乎詩人已經充分領略了朋友的無奈，“莫復問”表露出詩人對朋友深深的理解。“白云無盡時”究竟在說什么？是說悠悠白云知曉我們的無奈，還是說托付白云帶去我無盡的思念？詩人沒有明確交代，只是平平敘述那無盡的白云。就是在這種沒有說盡的情境中，茫然的惆悵寫滿字里行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