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君怨·牡丹

【原文】

曾看洛陽舊譜，只許姚黃 ^① 獨步。若比廣陵花 ^② ，太虧他。

舊日王侯園圃，今日荊榛狐兔。君莫說中州 ^③ ，怕花愁。

【注釋】

①姚黃：出自歐陽修《洛陽牡丹記》中的詩句：“姚黃者，千葉黃花，出于民姚氏家。”

②廣陵花：即芍藥和瓊花。

③中州：古時稱河南省為中州，此處指代洛陽。

【譯文】

在歐陽修的《洛陽牡丹記》中，我曾經見到過你。文章中說只有洛陽的瑤黃才是獨步天下的名花。（現在）與芍藥和瓊花相比，真是虧待了你。

昔日你生長在花圃中，王侯將相爭相觀賞。如今花圃荊棘叢生，你與狐兔相伴。請不要說起中州的慘境，恐怕花也要哀愁！

【鑒賞】

本詞詠贊牡丹。“靖康之變”后，南宋仁人志士無不憂憤感傷，劉克莊也不例外，因而寫下這首《昭君怨·牡丹》，借詠牡丹寄托憂國傷時之情。

上片“曾看洛陽舊譜”兩句，點出牡丹出身洛陽。所謂“洛陽舊譜”，出自歐陽修的《洛陽牡丹記》，其中有言：“姚黃者，千葉黃花，出于民姚氏家。”又云：“魏家花者，千葉肉紅花，出于魏相仁溥家。”這里以姚黃泛指名貴的牡丹花種。詞人想起昔日洛陽城中，人們爭相觀賞牡丹的盛況，感慨萬千，對北方故土的思念之情涌上心頭。“若比廣陵花”兩句寫眼前，芍藥、瓊花和牡丹都是名花，唯獨牡丹命苦，受到敵人的無情踐踏，成為朝廷懦弱的犧牲品。這是詞人的惜花之情，也是對南宋朝廷的怨恨之情。

下片“舊日王侯園圃”兩句描繪了戰亂后中原的荒蕪與破敗，同時也形象地寫出牡丹的命運。詞人的憂國憂民之心，自見筆端。“君莫說中州”蘊涵著詞人豐富的感情，表面說怕聽別人說中州，實則是不堪回首，言明詞人欲收復失地的迫切心情，也蘊涵著沒有過江殺敵的慚愧心情。末句“怕花愁”，回到詠花的主題上來，使得全篇氣脈貫承。

全詞文字精練，含義豐富，情篤意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