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客少年場行

【題解】

這是一首豪邁的樂府舊題，屬于《雜曲歌辭》。

唐玄宗開元二十年（732年）正月，唐軍討伐契丹。于范陽之北大破兩蕃之眾。十月，玄宗到洛陽以北巡訪，詔令巡幸所至，地方官員直接向朝廷推薦賢才，李白似乎看到了希望。

他“安社稷，濟蒼生”的豪情壯志，一直得不到施展，難免有怨懟與鳴不平的心聲。這首詩就是當時所寫，借以豪俠少年抒發(fā)自己豪邁情懷和渴望建功立業(yè)的壯志。

【原文】

紫燕黃金瞳①，啾啾搖綠騣②。平明相馳逐，結客洛門東。

少年學劍術，凌轢白猿公③。珠袍曳錦帶，匕首插吳鴻。

由來萬夫勇，挾此生雄風。托交從劇孟，買醉入新豐④。

笑盡一杯酒，殺人都市中。羞道易水寒⑤，從令日貫虹。

燕丹事不立，虛沒秦帝宮。舞陽死灰人⑥，安可與成功。

【注釋】

①紫燕：駿馬名。黃金瞳：這里指駿馬的眼睛。

②綠騣：黑色的鬃毛，騣同“鬃”。

③凌轢：欺凌；超過。

④新豐：在今陜西臨潼東北。古產(chǎn)美酒。

⑤易水寒：燕太子丹使荊軻謀刺秦王，以秦舞陽為副。易水送行，荊軻歌“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及見秦王，舞陽驚駭失態(tài)，面如死灰。荊軻獻圖，圖窮匕首見，因刺秦王，不中，被殺。見《戰(zhàn)國策·燕策》。

⑥舞陽：指戰(zhàn)國末期與荊軻一道去刺殺秦王嬴政的秦舞陽。他進入秦宮，嚇得臉色蒼白，使得荊軻不得不更加小心應付，導致刺殺失敗。

【譯文】

紫燕這匹駿馬的雙目瞳孔呈黃金色，“啾啾”嘶鳴的時候，它那黑亮的鬢毛隨風飄逸。結客騎上它一路飛奔，早晨天剛亮的時候就能到達洛門東。

他年少時就習學劍法，劍術高超出眾，出劍之快可以砍殺山中靈敏的白猿。身手敏捷，穿著點綴珠寶的錦袍，緞帶飄舞，腰間佩帶匕首和寶劍吳鴻。

少年生來就有萬夫難擋之勇，如今腰佩寶劍更是大增幾分英雄風范。他所結交的好友都是劇孟這樣的豪俠，經(jīng)常在新豐一起開懷暢飲，不醉不休。

少年荊軻豪氣勇猛，哪怕是在市井中殺人，也是豪笑一聲在杯酒之間結束惡人的性命。從來都不害怕易水寒冷如冰，聽從君王的命令總有氣貫長虹的威猛。

只可惜燕太子丹交托給他刺秦王的事失敗了，白白地死在了秦王的宮中。這一切都是因為燕太子丹派去了秦舞陽這樣遇事嚇得像死灰一樣的人與他同行，即便荊軻再怎么藝高膽大，又哪里會成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