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由心生,無愧于心
梁先生語錄:
義本來是出于主觀的情理,并不是客觀的事理。故義非在外而在內也。
孟子曾說:“生亦我所欲也,義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義者也。”在生與義的博弈中,孟子毅然決然地選擇了義,這一壯舉,至今猶為世人所頌揚。那么,究竟“義”為何物?一般的解釋是“公正合宜的道理或舉動”。譬如“正義”“義不容辭”“義無反顧”“仗義執(zhí)言”等中的“義”,都作這樣的解釋。
可見,“義”是一種行為規(guī)范,人們以它為標準,用以衡量自己或者他人行為的性質,或好,或壞;或合理,或不宜。正義者,當為好的行為,合理的行為;而非正義者,則是不好的行為,為不宜的舉動。
生活中,不乏“見利忘義”的人,也不乏“舍生取義”的人,由此可見,有人看重“義”,有人看輕“義”。然而,事實證明,不論是從道德輿論層面上講,還是從個人修身層面上看,“義”都是不容忽略的重要組成部分。可以說,人生于世,做人不可不講“義”。
若是人們不能將“義”融入自己的生命中,就容易讓自己的生活陷入混亂之中,與此同時,還可能給他人制造無盡的煩惱。比如,一生以打架斗毆為生的人,不但自己總是處在波動不安的生活中,還可能打亂別人的生活。這樣的人,若是懂得“義”之于自己的人生的重要性,便不會走上做違逆道德與正義事情的歧途。
可以說,孟子將“義”深深融入生命之中,并且將“義”放在生命之上。在單向航程中,眾生皆好生惡死,如何才能如孟子一樣“舍生而取義”?換句話說,究竟是怎樣的“義”能讓人愿意為之放棄生命?
眾所周知,孟子認為,義生自內心,而不是因外因引起的。擁有這樣的“義”,人生才能由內而外,都彰顯真摯。譬如水滸里的魯智深,他的魯莽是一方面,但是他更有舍生取義的可貴之處。所以,人們對他的評價少不了“真”這個字眼。
究竟“義”是由內心而生,還是因外因而陡然生發(fā)的?關于這一點,梁先生說:“義本來是出于主觀的情理,并不是客觀的事理。故義非在外而在內也。義和仁一樣,都是從心里開出的花朵,它們共同指引著人順著善的方向前進,最后回歸到的也是心安而已,不可能從外面去找尋平衡。”可見,梁先生的觀點與孟子的是如出一轍的。
歷數從古至今那些愿意“舍生”而“取義”的人,他們的“義”無不是生自內心的。
秦朝末年,韓信發(fā)兵襲擊齊國。齊軍敗退,齊將田橫悲憤交加,為圖復國之計,自立為王,率部屬500人隱入海島。
公元前202年,劉邦稱帝,派使者來海島招降田橫。田橫深知自己不是敵方的對手,為了保全500名部屬性命,決定帶著兩名隨從向劉邦投降。當田橫走到洛陽三十里外的尸鄉(xiāng)時,他得到捷報說,劉邦召見自己的目的是為了“斬頭一觀”。田橫聽后非常憤怒,于是對隨從說:“當初我和劉邦都想干一番大事業(yè),而如今一個貴為天子,一個卻要做他的臣子。世事難料啊!如今我忍辱負重是想保全我500人的性命,劉邦見我,無非是想看我面貌,此地離洛陽只剩三十里了,拿著我的人頭快馬飛馳去見劉邦,面貌還不會變。”隨從一聽便明白,田橫旨在告訴劉邦:我死了,島上便群龍無首了,所以不必擔心海島那500人會危及你的統治。田橫說完,便橫刀自刎。劉邦看到田橫能為500人自殺,感動落淚說:“竟有此事,一介平民,兄弟三人前仆后繼為齊王,這能說不是賢德仁義之人嗎?”遂以王禮厚葬田橫。
誰知,田橫的兩個隨從在埋葬田橫后,隨即也在其墓旁挖坑自盡。而海島上的500人聽說將軍自殺后,深感“士為知己者死”,遂集體揮刀自刎。
故事中,不論是田橫,還是他的兩位隨從,抑或是那500名部下,無不是舍生取義之士。這樣“以身試義”,并非是愚忠,更不是對生命的輕視,而是對生命質量有著更高的要求。對他們來說,這樣的選擇才是問心無愧之舉。否則,將一生活在良心的不安與自我譴責之中。
而現實生活中,也不乏舍生取義的人。我們遇到應當伸張正義的事時,若是我們視而不見,無動于衷,最終心是會不安的,憾恨終生也是有的。所以說,人生于世,要做一個真實的人,必須做一個捍衛(wèi)正義,并且在必要的時候,敢于“舍生取義”的人。
梁先生的一生信奉“義由心生”,對于他來說,在一切“公正合宜的道理或舉動”面前,都可以不顧一切去捍衛(wèi)或是踐行。
人生中,處世為人,我們也應當本著“義由心生,無愧于心”的原則,讓自己做一個真實、真誠、真摯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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