遣悶戲呈路十九曹長①

【題解】

這首詩的具體寫作時間不詳。“遣悶戲呈”是點題之筆。“遣悶”說明詩人寫詩是為了排遣憋悶，“戲呈”則表明詩人見到故人時的喜悅之情。這首詩通過對雷聲、細雨、黃鸝以及白鷺的形態描寫，把詩人內心的情感極其細微的變化，統統刻畫出來，似輕描淡寫般無意為之，卻更加深沉含蓄；看似信手拈來，卻蘊含著自信、潦倒、心酸、自嘲等等多重感情，更是詩人晚年寫詩達到爐火純青技藝的真實寫照。

【原文】

江浦雷聲喧昨夜，春城雨色動微寒。

黃鸝并坐交愁濕，白鷺群飛大劇干②。

晚節漸于詩律細，誰家數去酒杯寬。

惟君③最愛清狂客，百遍相看意未闌。

【注釋】

①遣悶戲呈：唐人特別是杜甫寫詩，惜字如金，標題絕不會隨意涂鴉，往往大有用意。這首詩，“遣悶戲呈”這個標題正是點題之筆。“遣悶”說明詩人寫詩是為了排遣憋悶，“戲呈”則表明老杜見到故人時的喜悅之情。

②劇：戲劇之意，形容喜歡高興的樣子。

③君：這里指路十九。

【譯文】

江浦上空雷聲震天，轟隆隆的響聲喧鬧了一夜，隨后，滿城春雨滂沱而至，一場雨過后，微微寒氣也隨之襲來。

黃鸝雙雙并排站在檐下躲雨，相互看著似乎在犯愁這大雨何時才能停，但白鷺看起來好像很高興的樣子，群起而舞飛上天空，或許還嫌天氣太干燥，因為可以在初雨時捕食。

我已日漸年老，對于詩律也不那么仔細推敲了，詩作無人欣賞，也沒有人推崇我的詩作了，不知現在又有誰能讓我數次去他家一起喝酒。

唯有路十九欣賞我這個老來輕狂的人，看我的詩作就算是看上一百遍，也都覺得意猶未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