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才是治國理政的根本
荀子十分強調人才對治國的重要性,認為這是治國理政的根本問題。他說:“人主無賢,如瞽無相(如盲人無人扶)。”(《成相》,第515頁)任何精明能干的領導者,周圍沒有一批干才,是不可能成就事業的,各級領導者對國家的最大貢獻,莫過于為國家識別、培養和推薦人才。荀子形象地指出:“下臣事君以貨,中臣事君以身(兢兢業業,忠于職守),上臣事君以人。”(《大略》,第558頁)
1.領導者要慎于取才
“君人者,不可以不慎取臣,匹夫者不可以不慎取友。友者,所以相友(相互友善)也。道不同,何以相友也?……取友善人,不可不慎,是德之基也。”(《大略》,第578頁)領導者要慎重選拔人才,“材人(考量人才),愿愨拘錄(忠誠勤勉),計數纖嗇(了解精細),而無敢遺喪(遺漏),是官人使吏之材也(一般官吏人才)”(《君道》,第265頁)。
荀子將官吏的好壞分為四類,“人臣之論,有態臣者(諂媚),有篡臣(違法亂政)者,有功臣(勤政愛民)者,有圣臣者(效忠國家,教化百姓,應對危艱,維護大局)”(《臣道》,第268頁)。在實踐中要善于區別這四種人,拒態篡,用功圣,荀子指出:“用圣臣者王,用功臣者強,用篡臣者危,用態臣者亡。態臣用,則必死;篡臣用,則必危;功臣用,則必榮;圣臣用,則必尊。”(《臣道》,第269頁)
人才是決定事業成敗興衰的關鍵,荀子說:“君子也者,道法之總要也,不可少傾曠也,得之則治,失之則亂;得之則安,失之則危;得之則存,失之則亡。”“無士,則人不安居;無人,則土不守;無道法,則人不至;無君子,則道不舉。故,士之與人也,道之與法也者,國家之本作也;君子也者,道法之總要也,不可少傾曠也。得之則治,失之則亂;得之則安,失之則危;得之則存,失之則亡。故有良法而亂者有之矣,有君子而亂者,自古及今,未嘗聞也,傳曰:治生乎君子,亂生乎小人,此之謂也。”(《致仕》,第285頁)
2.量能而授官,既智且仁
荀子的人才思想是比較全面的,總的說來是堅持德、智、能、仁,“尚賢使能,則主尊下安”(《君子》,第512頁), “智而不仁,不可;仁而不智,不可;既智且仁主之寶也……不急得,不知(智);得而不用,不仁”(《君道》,第256頁)。荀子總結用人的歷史經驗時,在強調用人的德、智、能、仁的重要性時說:“古有萬國,今有數十焉,是無它故,莫不失之(用人失察)是也。”他堅決反對官職私相授受,他說:“明主有私人金石珠玉,無私人以官職事業,是何也?曰:本不利于所私也(以私利損害根本)。”(《君道》,第257頁)用人必須公道正派,愛唯賢能是舉,用人不公,會影響團結和諧,甚至產生宗派分裂,古今教訓多也,荀子說:“人主不公,人臣不忠也。”(《王霸》,第223頁)選賢任能,必須言行一致,“人主之患不在乎不言用賢,而在乎誠必用賢。夫言用賢者,口也;卻賢者,行也。口行相反,而欲賢者之至,不肖者之退也,不亦難乎?”(《致仕》,第286頁)用人公道,人才輩出;任人唯親,人才遠離。選拔人才要打破論資排輩,懲罰罷免貪官要果斷及時。“賢不待次(按常規次序)而舉,罷不能不待須而廢(遲疑),元惡(首惡)不待教而誅。”(《王制》,第138頁)選拔優秀人才可破格,懲罰首惡可無須教育而誅。
3.人才問題上必須唯賢才是舉
荀子認為廣泛選拔接納人才,必須打破階級門第限制,只要有德、智、能、賢、仁,皆可接納,他說:“雖王公貴族之子孫,不能屬于禮義,則歸之于庶人。雖庶人之子孫也,積文學,正身行,能屬于禮義,則歸卿士大夫。”(《王制》,第138頁)荀子堅持:“無德不貴,無能不官。”(《王制》,第151頁)
正確識別優劣干部人才,“從命而利君,謂之順;從命而不利君,謂之諂;遵命而利君,謂之忠;逆命而不利君,謂之篡。不恤(顧及)君之榮辱,不恤國之臧否(好壞),偷合茍榮(放棄原則,迎合上司,以保自己),以持祿養交而已耳(指享有厚祿,結交黨羽),謂之國賊”(《臣道》,第271頁)。為人要大公無私,“尚德推賢不失序(按順序推薦人才),外不避仇,內不阿親”(《成相》,第521頁)。
4.不求全責備,用其所長,防止“六患”
領導者周圍要形成一個堅強的領導核心,避免孤家寡人,反對獨裁,“人主無便嬖(親密)左右足信者,謂之暗;無卿相輔佐足任者,謂之獨;所使于四鄰諸侯非其人,謂之孤。國雖若存,古之人曰亡矣。‘濟濟多士,文王以寧’,此之謂也”(《君道》,第263頁)。“彼持國者,必不可以獨也。”(《王霸》,第212頁)“人主不可以獨也(孤獨獨裁),卿相輔佐,人主之基杖(依助)也,不可以不具也。故人主必將有卿相輔佐足任者,然后可;其德音是以填(鎮)撫(安定)百姓,其知(智)慮足以應待萬變,然后可,夫是之謂國具治國人才。”(《君道》,第262頁)
賢者,不是萬能之才,人才是活生生的,人總有其長,也有其短,荀子說:“君子之所謂賢者,非能遍能人之所能之謂也;君子之所謂知(智)者,非能遍知人之所知之謂也;君子之所謂辯者,非能遍辯人龍所辯之謂也;君子之所謂察者,非能遍察人之所察之謂也。有所正(止)也(德行才能有一定限度),相高下,視肥,序五種,君子不如農人;通才貨,相美惡(辨別質量),辨貴賤(價格),君子不如賈人;設規矩,陳繩墨,便備用,君子不如工人……萬物得其宜,事變得其應……言必當理,事必當務,是然后君子之所長也。”(《儒效》,第114頁)
君子與賢人,各有長短,但君子與小人不可兼用,“賢不肖(小人)不雜則英杰至,是非不亂則國家治”(《王制》,第140頁)。用人,不能好壞雜用,荀子提出,用人要防止“六患”,即“使賢者為之,則與不肖者規(牽制)之;使智者慮之,則與愚者論之;使修士行之(有修養的人),則與污邪之人疑之。欲成功,得乎哉”(《君道》,第256頁)?
荀子對人才總的要求是:“古之所謂士仕者,敦厚(忠厚老實)者也,合群者也,樂富(可)貴者也(注重道德修養),樂分施者也,遠罪過者也,務事理者也,羞獨富者也。”(《非十二子》,第92頁)荀子將品德修養、合群、樂施、遠罪過、羞獨富等作為仕官的主要要求是十分深刻而遠見的。“恥不信,不恥不見信;恥不能,不恥不見用。是以不誘于譽,不恐于誹,率道而行,端然正己,不為物傾側(不為物欲動搖),夫是之謂誠君子。”(《非十二子》,第9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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