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啟·[雙調] 殿前歡
景元啟
梅花
月如牙,早庭前疏影印窗紗。逃禪老筆應難畫,別樣清佳。據胡床再看咱,山妻罵: “為甚情牽掛?”大都來梅花是我,我是梅花。
【鑒賞】 梅花以耐嚴寒、傲霜雪的品性,贏得了古往今來許多文人雅士的喜愛。吟詠梅花,以寄托自己高潔的志趣和情懷,成了許多文人墨客命筆的主題,梅花也因此成為不染紅塵、絕世獨俏的精神象征。這首小令既是作為物性的梅花來寫的,也是作為一種理想的精神來寫的。
小令開頭描繪出一個朦朧而又空靈的世界: 這是月初的一個清晨,一彎月牙兒斜映著庭院中梅樹的枝葉,向窗紗上投下稀疏的影子。多么恬靜、淡雅的景色! 當梅花沐浴著澄澈月光的時候,它那冷香幽韻、超塵絕俗的風神高格才能獲得臻于極致的體現,從而更容易喚起人們的審美情趣; 也許,只有將晶瑩如玉、品格高潔的梅花,置于月色溶溶、清曠靜謐的境界之中,才能達到最大程度的和諧。而此時,逃避世俗、歸隱山中的老畫家,難舍如此迷人佳境,靠著 “胡床” (即交椅) 盡情欣賞梅影。他想從紗窗上描下梅影,卻無從下筆,難以成畫。這情形惹起妻子的嗔罵,以為他在牽掛窗外的什么人。而沉醉在審美境界中的老畫家,已成了梅的化身,他已達到了物我兩忘、物我渾一的境界,就像莊周夢蝶,不知是莊周化蝶呢?還是蝶化莊周?他給妻子的回答出人意外:“大概梅花是我,我就是梅花吧!”
本來極有可能要爆發的一場夫妻大戰,就在畫家答非所問中得到了化解,讀來讓人忍俊不禁。
這首小令通過寫梅,突出了人物孤傲不群的性格。小令語言曉暢直白,寫得頗富生活情趣,戲謔詼諧,而又高潔無邪,充分體現了散曲的特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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