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情》言情贈友詩歌
水紋珍簟思悠悠①,千里佳期一夕休。
從此無心愛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樓。
這是一個遭受愛情突然被扼殺的絕望男子的哀吟。一、二句隱然似有故事,動人遐想。有人說可能就是蔣防所作李益和霍小玉的故事。不可信。晚唐人詩多有隱含故事以振想象文采者,宋詞人周美成往往效之。
第二句是事實的紀述。但事實不必是詩。詩在第一句。“水紋珍簟”四字中既有肉體的記憶,又有靈魂的記憶,既是當時情事的描寫,又有永遠追思的境界。“思悠悠”三字當讀為詠嘆句。《詩經·雛雉》有“瞻彼日月,悠悠我思。道之云遠,曷云能來!” “悠悠我思”,就是“此恨綿綿無絕期”的意思。從修辭角度說,《長恨歌》雖風情獨絕,不免有平板熟易處,因而全詩也就難辭凡近; 李益這首 《寫情》 ,雖只四句,前兩句用折疊,上四字敘寫,下三字詠嘆,含蘊深曲。讀之如野風斷笛,聞者不堪。有此潴蓄淵渟,三、四句乃能作直放直致; 正賴有一二之曲致,才使讀者不覺其直其盡。論其抒情則掏擢肝腎;論其行文,則風調俊上。貞元末,益與賀齊名,各有勝場,固與元白殊流。
注釋
①水紋珍簟: 織作水紋的竹席。據《類苑》,唐玄宗曾以水紋竹根簟賜貴妃。知此用為愛情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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