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知章《采蓮曲》唐山水詩鑒賞

賀知章

稽山云霧郁嵯峨，鏡水無風也自波。

莫言春度芳菲盡，別有中流采芰荷。

“四明有狂客，風流賀季真” (李白)。詩人自稱四明狂客，篤愛會稽鑒湖的奇山麗水，天寶初，上疏請為道士，求還鄉里。玄宗許之，并賜鏡湖剡川一曲，以終老此鄉。《采蓮曲》所寫的即是詩人深愛的稽山鑒水的景色。

稽山，即會稽山，在浙江紹興東南，相傳為大禹會諸侯江南計功之地，因而得名。鏡水即鑒湖，也名鏡湖，在紹興市南。湖上堤橋隨設，漁舟時見，遠山四圍，水清如鏡。會稽山川，自古即有美名。顧愷之稱“千巖競秀，萬壑爭流，草木蒙籠其上，若云蒸霞慰”。王羲之云“山陰道上行，如在鏡中游”。歷代詩人的吟誦則更多。此詩寫的是夏秋之際的湖山風光，第一聯統寫湖光山色之美。山勢嵯峨高峻，云霧繚繞其間。被山所環繞的鏡湖水，蕩漾著輕輕的漣漪。鏡湖以澄清如鏡而得名，詩人以“無風也自波”寫之，有“鳥鳴山更幽”之妙，從細微處形象地描繪出碧波似鏡的景色。第二聯“莫言春度芳菲盡”點明時間，春天已經過去。又以一個否定句形式，表現出強烈的肯定：雖然沒有春天的繁花錦簇了，但“中流采芰荷”不也是一件賞心樂事嗎?末句緊扣《采蓮曲》之題。山水田園之作，描摹的雖然是自然風光，但無處沒有詩人思想的屐痕。《采蓮曲》表現的不是春光勝似春光的情調，很容易使人想到詩人暮年對于未來的憧憬和熱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