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詞鑒賞·《水龍吟 淮河舟中夜聞宮人琴聲》·汪元量

汪元量

鼓鼙驚破霓裳，棠海亭北多風(fēng)雨。歌闌酒罷，玉啼金泣，此行良苦。駝背模糊，多頭匼匝，朝朝暮暮。自都門宴別，龍艘錦纜，空載得、春歸去。目斷東南半壁，悵長淮、已非吾土。受降城下，草如霜白，凄涼酸楚。粉陣紅圍，夜深人靜，誰賓誰主?對漁燈一點，羈愁一搦，譜琴中語。

汪元量是南宋王朝的宮廷樂師，他親身經(jīng)歷了南宋滅亡的全過程，并伴隨宋君臣被俘北上。他以切身的感受描繪了南宋滅亡的慘痛情景，抒發(fā)了他對故國的眷戀之情。上片寫南宋滅亡和君臣被擄。開篇五句用白居易《長恨歌》詩句，揭示南宋王朝醉生夢死，導(dǎo)致敗亡。“駝背模糊”三句是對今后艱苦生活的猜想，與滅亡前的生活形成強烈對照。“自都門宴別”三句寫北行之“苦”。下片寫北行途中的感受。“目斷”二句極寫對東南半壁河山的眷戀。“粉陣紅圍”三句，把“凄涼酸楚”的悲痛落實到北行舟中。“誰賓誰主”深刻地揭示出時代的遽變與封建等級的顛倒。結(jié)尾三句，寫宮女通過琴聲譜寫出一曲極其沉痛的挽歌。直應(yīng)詞題： “夜聞宮人琴聲”。詞以舟行途中的生活為重點，同時把舟行以前的驚悸和舟行結(jié)束后的痛苦生活結(jié)合起來，穿插著加以描寫，形成貫穿全詞的三個不同側(c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