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詞鑒賞·《謁金門 戲贈知命》

山又水，行盡吳頭楚尾。^②兄弟燈前家萬里，相看如夢寐。^③ 君似成蹊桃李，入我草堂松桂。^④莫厭歲寒無氣味，余生今已矣。

【注釋】 ①戲贈知命：一作：示弟知命”。知命，名叔達，庭堅弟。當時庭堅貶官安置黔州，知命在此陪伴其兄。②吳頭楚尾：指現(xiàn)在的江西省北部，因為其地在春秋時為吳、楚兩國交界處，故稱。③“兄弟”二句：兄弟相聚燈下，卻因遠離家鄉(xiāng)，所以相視如在夢中。“相看如夢寐”系用杜甫《羌村》：“美闌更秉燭，相對如夢寐。” ④成蹊桃李：《史記·李廣列傳》引古諺語有“桃李不言，下自成蹊”一語，意思是桃、李樹雖不會說話，但花、果吸引人，所以樹下自然踩出了路，比喻實至名歸，重事實不尚虛名。這里是用以稱贊知命。蹊，小路。草堂松桂;孔稚圭《北山移文》中有“鐘山之英，草堂之靈”和“誘我松桂，欺我云壑”二句，此處用以借指自己寓居之處十分荒涼寂寞。

【譯文】 越過一座座山，穿過一條條水，走遍這古代吳國和楚國交界的地方。兄弟們遠離家鄉(xiāng)，默默地對坐在燈前，猶如做夢一樣。

你本來像是桃樹和李樹，吸引了多少人前來瞻仰。而今卻跟隨著我，忍受那寂寞荒涼。不要怕寒冬來臨，沒有了芳香，要知道剩下的日子，不會給我們留下幻想。

【總案】 黃庭堅晚年宦途失意，屢遭貶謫，最終死在偏僻的宜州。這首詞寫于被貶期間。盡管黃庭堅在被貶期間也還曠達，但有時免不了會涌起感傷之情，這首詞就是這種情感的流露。黃庭堅是洪州分寧(今江西修水縣)人。他的家鄉(xiāng)也就是“吳頭楚尾”;寫詞時，他在黔州(今四川彭水縣)，所以詞中提到“家萬里”。詞題《戲贈知命》，于是對知命的贊揚也就不可缺少;聯(lián)系到當時的處境，又需要安慰，同時也難免感傷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