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衣

綠兮衣兮⁽¹⁾，綠衣黃里⁽²⁾。心之憂矣⁽³⁾，曷維其已⁽⁴⁾！

綠兮衣兮，綠衣黃裳⁽⁵⁾。心之憂矣，曷維其亡⁽⁶⁾！綠兮絲兮⁽⁷⁾，女所治兮⁽⁸⁾。我思古人⁽⁹⁾，俾無訧兮⁽¹⁰⁾。 絺兮绤兮⁽¹¹⁾，凄其以風⁽¹²⁾。我思古人⁽¹³⁾，實獲我心⁽¹⁴⁾。

【譯詩】我的上衣鮮潤而翠綠，我的下裳柔軟而嫩黃。我的孤心悲哀而憂郁，悲哀和憂郁地久而天長。翠綠的長絲啊！由你雙手織紡。思念我的故妻，匡正我的魯莽。 粗葛細葛的布匹，穿著多么涼爽。思念我的故妻，時時在我心上。

【解析】此詩《詩序》以為“衛莊姜傷已也。妾上僭，夫人失位，而作是詩也。”朱熹以為“(衛)莊公惑于嬖妾，夫人莊姜賢而失位，故作此詩。”然而他也覺得不能自圓其說，因云：“此詩無所考，姑從《序》說。”故此說恐是附會之談，姑置之。聞一多以為“綠衣黃裳，知是男子之服。”則是“無過被出”之故妻為自家所制。從詩句審之，則似男子懷思前妻之作。前妻何往？余冠英以為“生離或死別”。倘如聞一多所言，則如《孔雀東南飛》之劉蘭芝之被遣歸。抑或為強人掠乎？更無實據。以詩句之哀婉無奈之情品之，似前妻亡故之狀。“曷維其已”、“曷維其亡”之語，頗似人間難以挽回者；睹物傷人，殊為無可奈何之情也。故約略可以斷為悼詠亡妻之作也。以詩文揣之，此女為心靈手巧，溫柔而穎慧之賢妻。善女工，有見識，為男子生活行事之倚傍。是男子何人，蓋不可考，亦無庸妄推之也。